秦则方心浮气躁地抓了抓头发,有点郁闷。
孟秦拿钱办事,安抚了老伴两句,“不叫你老秦同志,难不成还叫小秦同志,不合适。”她摇头晃脑的竖起跟手指摆动。
秦则方问,“哪不合适?”
孟秦拍着胸脯,“家里我才是小秦同志,不要跟我抢。”
她也有秦的。
秦则方咂摸两下,乖顺地认同了。
那他就是她一个人的老秦同志。
一个人的。
孟秦把人哄好了,趁机把饭盒往老伴面前推,“正好,小秦同志有事情要向老秦同志汇报。”
“恩?”
“上午二姐来家了。”
秦则方立马沉下脸,“她又来找你麻烦。”
“没,带着姐夫一起来签和解书的。”
“你不愿意签就不签,下次再来家里,直接让他们来找我。”
“都我做主?”孟秦挑眉,看老伴认真点头的样,弯了弯嘴角,“放心,和解书已经签了,就是二姐嫌弃家里空,当场许了一套家具给我,不对,准确说是给你。”
秦则方看了眼断腿晃悠的旧案桌,说:“那就收下,我找朋友去换些木材送去,等忙完请二姐夫吃顿饭。”
孟秦盯着他,微微眯起眼睛,“才发现老秦同志你人脉还挺广。”
昨儿迁户口麻烦的同学。
今儿换木材找得是朋友。
她一个都不认识。
孟秦轻哼,也不等他回答就说:“那你扒拉扒拉看,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卖煤的。”
现在炉子点不着,就只能借着炕洞来温水,用还行,喝就很不习惯,总觉得没烧开,水是半生的。
秦则方认真想一想,“有。”
“!”
孟秦想,以后别叫老秦同志,喊多啦a秦吧,跟小孙子那外国画册上的圆脸猫怪像,有求必应。
秦则方说:“不过拿量不会多。”
“不用多,街道办说咱们的供应本催催年前就能下来,够这个月用就行。”
“那下午下班去一趟。”
“要备礼吗?”
“你歇着,我下班路过供销社顺便买了。”
“也行。”
……
孟秦午睡醒来,老伴已经去上班。
出了房间,透过大窗户往外看,雪簌簌地下,白茫茫一片看着就冷。
孟秦没法出门,翻出来老伴从废品站淘得启蒙书,这次没再提从大娘那拿她孙子用过的。
刚睡醒身体暖和,搬着板凳坐在外界,窗外的雪反射着光,屋里没开灯也亮亮堂堂。
孟秦上辈子启过蒙,百家姓和千字文从头读一遍确定都认识,就抱着算术看。
这会数学还不叫数学,叫算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轻,孟秦记性好,算术反应也快,就是外间没炉子,多坐一会就手脚冰凉,她放下书,搓着手又摸回床上坐着。
来来回回几趟,把一下午消磨过去,等厂里下班后,对面梅嫂子来敲门。
说是小秦工托她男人帮忙送饭。
孟秦抱着已经不咋热的饭盒,被梅嫂子打趣得脸红。
晚饭没见白菜,是因为中午的白菜炖粉条她没动?
一个烧茄子,一个土豆炖豆角,量挺少的,上面单独盖了一个玉米面的窝窝头。
孟秦抄起筷子,肚子空荡荡的,却没感觉饿。
她运气也好,医院那几天好像是把整个孕期的孕吐都给吐完了,回来后就再没难受过,早起刷牙也就象征性的干呕两声。
捡着土豆几口,就盖上盖继续放炕洞旁温着,拎起水壶,孟秦又在心里头添了个要置办的东西。
热水壶,冬天必须要有热水壶。
就是工业票有点难办,老伴之前的全被秦家人抠走了。
失策,清算的时候就该把票据都给算上才对,
正嘀咕着,外间有了动静,像是什么东西被放在地上。
已经躺下的孟秦又爬起来,拉过棉袄裹上,拉开门一阵冷风呼啸而来,眯着眼看到顶一帽子雪的秦则方,跟前脚旁垫了层报纸,上面搁着两个黑乎乎的麻袋。
“怎么回来这么晚。”孟秦嘴上关心着老伴,眼睛却盯着麻袋。
秦则方看她穿得薄,赶忙把门关严实,“快回炕上去,冷。”秦则方伸手,半路又缩回来。
孟秦瞧见他手套上也蹭了黑,颠颠地回屋拎水,摸着热乎乎的就没再添凉水,“你快洗洗。”她围着煤打转,看麻袋覆盖的形状,是蜂窝煤没错。
“怎么还有个煤炉子。”
秦则方呼噜一把脸,混着水声说:“有闲置的我就换了个二手的,放客厅烧着你没那么冷,烧水热饭也方便,你放着,我明天清理干净再接烟道。”
“哦。”孟秦乖乖倒退两步,一个不查撞人怀里,扭过头,发现秦则方外套已经脱了扔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