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了扬手里重新打印的检查报告,“你怀孕啦,刚满七周。”说时不忘看地上刚晕倒的人,“遭这么大罪宝宝都没事,在肚子里就知道疼人,等出生长大肯定孝顺。”
孟秦脑子嗡嗡的,耳边一片鸣响,浑身血液在那一瞬间凝固。
她垂下头,发麻的指间微微颤抖,距离肚子还有两厘米的距离不敢动了。
怀孕了?
怀孕了!
……
“你哪拿的!”朱婆子一声暴喝惊醒孟秦。
她抬头见婆婆一跃而起,比二十岁的小年轻都灵活,神色阴鸷地冲向严敏去抢报告,嘴巴里还振振有词,“方子不行全厂人都知道,孟秦不可能怀孕!对,不可能!”
孟秦敏感地察觉不对,制止的声音还没冲出喉咙,有人先一步抓住朱婆子。
秦则方攥着他娘细弱的胳膊,面上覆着一层寒霜,抓住她话里漏洞,“娘知道检查结果?”
他想到上午迟迟没见的检查报告,又想起中午撞见朱医生鬼鬼祟祟的一幕。
“舅舅说的。”他语气笃定。
“不,不是。”朱婆子被大儿子那一眼吓得脸色煞白,慌不择言,“我一上午都在忙你弟的事,根本没时间见你舅舅,要问你也该问孟秦,你不行她咋怀上的这孩子,对!小贱人你偷人!”
“怀孕不是好事?为啥都不开心。”门口有生人一脸疑惑地小声问身边人。
钢铁厂大半都是熟人,知道内情的小声解释,“里头那男人是制造二厂的小秦工,当年为了保护厂里财产,被人打成重伤,伤了根,人送医院的时候太晚,所以……”
“那他媳妇怀孕岂不是……绿帽子……”
“嘘嘘嘘。”
孟秦两眼发黑,这事上辈子根本没发生过。
不,不对。
上辈子这个时候她因为来女人事,疼得死去活来,被老伴送厂医院检查过。
婆婆当时还骂她,说她因为偷粮食心虚怕被问责故意装病。
医生没说她怀孕。
这年头办事习惯找熟人,当时给她检查的是朱医生。
她婆婆亲弟。
那老伴的伤是不是……
孟秦凝望着婆婆,怒气侵袭着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不断叫嚣。
朱婆子则挺直腰杆,反抓住秦则方,“方子,休……离婚,赶紧跟她离婚,就算你不行,凭其他条件娘也能给你找个好的,不会看不起你不行,她现在能因为你不行就给你戴绿帽子,以后为那野种就敢害你命,娘都是为了你好。”
你不行,你不行……
孟秦胸口不停地起伏,抄起桌上放的茶缸,半缸子热水直接泼上去。
“啊!”朱婆子呛了口水,咳得脸皮涨红。
“嘴臭多洗洗。”孟秦板着脸,“我怀孕了,还是结婚三个月就怀上的,说明三哥身体好得很,这更说明,当初给三哥检查身体,说他不行的那医生就是个庸医。”
“还是不守医德的大嘴巴,随随便便就把病人的身体状况往外说。”
她啪地将茶缸放在桌上,震惊围观众人,都没想到她敢这么嚣张。
“她怎么敢的……”
“还真是,换我是小秦工被全厂的人念叨,早没脸活了。”
“当初治伤的医生是哪个?以后我再生病避开他。”
“朱医生,小秦工舅舅。”
“哎呦,真是坑外甥。”
……
朱婆子挣扎着要打人,再次被秦则方抓住。
她震惊大喊,“方子!这女人还不知道外面找了多少野男人,现在还敢编排你大舅,你到现在还护着她。”
“我相信她。”秦则方声音发颤,“她也没说错。”
他蹙眉冷声询问,“我那年受伤,半天功夫就传得全钢铁厂都知道,谁往外说的。”
朱婆子嘴硬,“我看你是被女人迷了眼,啥也听不进去。”
孟秦呼吸也慢下来,顶着审视的目光看向老伴。
秦则方察觉到,抬头视线投注到媳妇身上,本就没有血色的小脸又白几分,眼神呆愣愣的,明显是被吓到。
她一向看着无畏,实际上比谁都胆小。
秦则方对他娘的斥责充耳不闻,“娘好像不想我有后,是怕我有了以后没法全心全意帮广子养孩子吗?”
朱婆子像被洋钉扎了屁股,跳脚尖叫,“说你媳妇偷人,你扯你弟弟干嘛!”
“怎么都围在这里?”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的朱医生出现,“人多空气不流通,影响病人休息,都散了吧。”
看这乱糟糟的,方子媳妇好好站那,朱医生就知道他姐没成功。
有胆大的问他,“朱医生,当初你外甥不行的消息是不是你散出去的?”
朱医生胖脸一僵,呵呵地干笑,“这玩笑开不得,大家也少提,别刺激方子。”
听了热闹的人不禁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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