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眉不耐烦地回头,发现身后的人也是眉头紧皱,他想了半天,大概也没有别的招可以使,只好说:“你明天请客的钱我来给。”
“……”
苟安被荒谬到轻笑出声,拂开了他的手。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贺小少爷。”
她停顿了下。
“更何况,谁告诉你我明天就要请客了?清醒点,我怎么可能输给陆晚?”
……
赌场二楼的室,贺津行正陪一群人玩牌。
一只手支着下巴,男人就像老谋深算的狐狸,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提醒他的上家,“陈近理,你再心不在焉地胡乱给我喂牌,今年的奖金都要进我口袋了。”
陈近理翻了个白眼,扔出一张九万。
贺津行吃了他三张,此时就顺势推了手里唯一一张九万,附赠虚伪的一句:“都提醒过你了。”
对面的另外两名牌友发出一阵唏嘘,其中宏九爷大笑出声:“阿陈怎么回事,放才出去上了个厕所把牌运都跑飞了吗!回来一把没胡过,一直在给阿津闷头喂牌!”
贺津行笑着瞥了满脸烦躁的陈近理一眼,也不揭穿自己在甲板上围观的一出好戏。
“笑什么?”
“不要那么凶么,我可是帮你挡了一位差点看到热闹的路人。”
“你会那么好心?”
“陈近理,你这样就很伤我的心了。”
正当贺津行考虑等一会儿陈近理输到内裤都要卖给他时,要让这个不知好歹的人用什么好东西抵押,这时候刘秘书推门进来。
放下一壶新沏好的茶,顺势凑在男人耳边简单地耳语了一句——
“小少爷和苟小姐在楼下起了争执。”
其实刘秘书也不确定这种小孩子过家家酒的小打小闹要不要打报告,打搅了贺先生的兴致……
但鬼使神差地,他还是说了。
果不其然看见贺先生唇边原本轻松含笑的表情收了收,他面无表情地推了牌,“再休息一会儿。”
然后果断站了起来。
宏九爷不明所以,只管嘲笑他“你也要去上厕所吗”,贺津行面不改色,回答称是。
下楼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在这个鬼地方遇见又闹架的两个人都已经不见踪影,贺津行难得脸上失去了笑容——
他们去哪了不得而知。
也许是吵到白热化干脆换个地方干架,也许是吵着吵着发现感情深厚干脆和好了换个地方谈情说爱……
他没兴趣猜。
甚至觉得这个时候让贺然和苟安搅在一起压根就是没必要的没事找事。
……
二十分钟后。
贺津行在刚才的甲板上找到苟安时,贺然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就站在刚才陈近理和另一个人谈话的地方,背着双手在整理腰间的烟粉色蝴蝶结系带——
可能是因为看不到的角度,所以无论怎么整理好像都不太满意,最后暴躁地拽着一边直接把整个蝴蝶结散开,系带吹落下来,挂在腰间两侧的裙摆上,伴随着海风飘动。
今晚的月色不错,昏黄的月光洒落在海面,金黄色的斑点被卷起,吞噬在细腻的泡沫里面,一瞬间消失不见……
等船乘风破浪而过,海面恢复平静时,月光再一次不计前嫌地洒落下来。
贺津行站在阴影中看了一会儿,直到不远处船舷边的小姑娘不耐烦地三次拽掉了系好的蝴蝶结,并狠狠跺了跺脚。
不需要太多的理由或者是切实的证据,贺津行看出她心情不太好。
他走到了她的身后,在她扶着栏杆大喘气时,伸出手捞起了一根系带放在手上端详。
身后冷不丁靠近个人,苟安吓了一跳,“嗖”地转过身对视上一双黑沉的瞳眸,她就像是一只炸毛后强行被憋气的小动物——
白皙的脸蛋迅速涨红。
她蹙起了眉,语气听上去不怎么欢迎:“小叔,你怎么来了?”
“透气。”
贺津行用一根手指轻轻弹了弹她的手臂,后者立刻会意,虽然不情愿也还是乖乖地转过身去——
得亏于她这样配合他,贺津行顺势捞起了另外一根腰带。
柔软的烟粉色绸缎腰带躺在他手里,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的程度:这辈子没有触碰过这种女性象征气氛浓烈的材质制造而成的任何东西。
男人沉默地立在苟安的身后,对着手中的缎带难得走神。
不远不近的距离可以让她嗅到他身上雪茄混杂着古龙水的气息——
还是以前那款古龙水。
只是经过一晚上的沉淀,腥甜的血腥味道已经冲淡,留下来的是经久不散的后调木质香,像是百年沉木于水中捞起,重见天日后被烈日焚烧。
小礼服的背部镂空的设计让大片雪白的肌肤轻易暴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月光下也能和月晕暗暗昏黄完美的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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