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从门缝出去,水鬼忽然觉得哪里不对,猛然驻足。
等等——他以往见那些乡下村妇被家主捶打,再要面子也是忍不住要哭爹喊娘的,这家的婆娘被这般下死手,怎地一声不吭?
水鬼连忙又爬回厨房窗台上朝下看。
这一看,他便看见……那蜷缩成一团的婆娘,正紧咬着牙关,铁着一张青肿面孔,正挣扎着坐起身。
浑身的疼痛让这婆娘每动一动就忍不住浑身哆嗦一下,却仍然坚定地用手抓着洗菜池边缘、拼了命的站起身来。
接着……这个连站直都费力的婆娘,伸手从刀具架上取下了一把寒光闪闪的精钢菜刀。
水鬼:“……”
挨了这般毒打不发一言,这婆娘果真是憋着股劲儿要做大事啊!
水鬼顿时紧张起来。
他那个时候,但凡出了人命凶案,左邻右舍都是要被官府中人盘查的,说不准还会被召去县衙问话。
自古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百姓进了那县衙大门,不管有理无理都得拖层皮;若是县官没得头绪又懒得夹缠,随意拉个倒霉蛋当替死鬼也是常有之事。
他正在看的“大戏”,戏里面就有这种糊涂官。
不管是这婆娘杀夫成功,还是被那比她壮得多的男子反杀,他借住的林家搞不好都要受到牵连。
见这家的婆娘一手紧握着菜刀、一手撑在洗手台上吸气,一双密布血丝的眼睛里满是凶光,似乎是只等缓过这阵子饱受毒打的痛劲便要行凶;水鬼顾不得不去管他人家务事,急匆匆绕过厨房,跑进这家人的客厅内。
这家的当家男人打过婆娘发泄过火气,这会儿跟没事人一样坐在客厅里沙发上,开了电视,手里拿着个小铁皮罐儿(罐装啤酒)正往嘴里倒。
水鬼盯着这个当家男人观察了下,心中忧心更甚。
那婆娘比陈敏身形还矮些,又刚受过一顿毒打,若是拎着菜刀从厨房里出来被这当家男人看见,以此人动辄威胁灭人满门的凶性,怕是难以收场……说不准真会把那婆娘活生生掐死打死。
“——罢了!”
实在不能坐视寄住人家对门闹出人命官司的水鬼,举目去寻这家人的浴室。
万幸他已经在林万峰家看过如今的人是如何利用一个小小的机关便能获得源源不竭的水流的,晓得怎么拎开水龙头……只要有足够量的水,他就有信心中止此事。
第98章 家中溺水
一月三日,早上十点。
东明区,距离步行街不远的东门坡。
季思情穿着一身与外卖员高度相似的行头、骑着小电瓶,穿梭在这一带的老街巷中。
g省全省都找不出几块面积大点儿的平整“坝坝”,就算是省会贵安,市区内也到处是山、到处是坡坡坎坎,东门坡就是一条身处于老城区中心区域的坡道,全长八百多米,两侧斜坡上集聚着大量上世纪的老房子。
虽然“市容”比起其它区域是拉跨了点儿,但人气很旺,许多开了二、三十年的老店都集中在这个区域。
换言之……这地儿也是跑腿员和外卖员的常驻区域——但凡是在隔壁步行街买不到的老店小吃,东门坡都必须有。
不过今天季思情可不是来干跑腿赚外快的,她是正经的在出外勤。
小电瓶开进弯弯曲曲的小路,沿着石板路面骑了几分钟上坡路,停在一家旧书店前。
这家开在小巷深处民房里的旧书店看着就很有些年头了,门头招牌上油漆的店门已经褪色、字迹模糊难以辨认,店门口摆小人书(老式连环画)的桌子也是一眼就能看出年代感,书本没遮到的地方都能看到被刷洗到发白的、已经凹凸不平的桌面。
店主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妇女,正坐在店内墙角摆放的煤炉前烤火织毛衣,季思情进门,她也只是往这边看了眼、随口招呼了句“喜欢啥书随便看”,就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到手里的毛衣针上。
季思情口中应着“好嘞”,随意地扫了眼店主,像是真在闲逛淘旧书一般,走到了书架前。
随手抽出本旧书在手上翻看,季思情暗暗平心静气,从感知层面观测这间旧书店内的灵气流动。
默默感知了片刻,季思情自然地合上手上的旧书、放回书架上,又像是随意物色书本一般,走到另一架书架前。
站在这个书架前方的位置,能用眼角余光看到专注地织毛衣的中年妇女店主。
这回季思情一进入“望气术”状态,便看见……那体型微胖、看着与菜市场买菜的大婶伯娘们没啥区别的中年店主,脑袋顶上一米处果真有个小小的、比矿泉水瓶盖还小些的气旋……
季思情并未惊动店主,挑了本旧书付了钱,没事人一样地离开了这家旧书店。
把小电瓶骑到石板路半坡上,季思情立即掏出手机,给安姐打去了电话:“确认无误了,安姐,‘东门书店’的店主苗代芬确实是异化者,从她自然吸收灵气的规模来看,应该还处于比较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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