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简单的问句,男人问:“眠眠,你爱我吗?我说的是,你爱姜元致这个人吗?”
这样的问题显然有些奇怪,尤其是在他们关系冷淡了将近两个星期,由态度变化的男友亲自问出。
周眠沉默了一会儿,才回他:“为什麽突然这麽问?”
几分钟的寂静后,手机提示音才再次响起,姜元致发来信息说:“眠眠,我们打个电话吧。”
在周眠回复了‘好’之后,视频电话很快就弹了出来。
周眠靠在靠枕上,接通了电话。
见到姜元致的第一眼,青年是惊讶的。
男人面色有些憔悴,不过半月,清隽的脸颊上的颧骨便好似瘦地凸出了一些。
他的唇色有些白,唇肉上有些死皮,下颌上也有一些青色阴影。
“眠眠。”他抬眼看过来。
或许是男人眼中压抑的情绪太过浓烈,又或许是那张肖似周嘉致的脸让他想起了丈夫临终前那段时间糟糕的状态,总之,周眠有些克制不住地眼眶泛红。
“抱歉,我最近的状态不太好事情太多了。”
周眠低声道:“那也要好好休息,怎麽弄成这样了。”
姜元致没有说话,他只是盯着视频中永远能够第一时间攥取他视线的青年,轻声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周眠沉默的垂眸,姜元致清隽的面容愈发苍白,好一会儿他才低声道:“就这麽难回答吗?”
“没有。”青年的牙齿微微咬合,他偏开眼道:“我当然爱你。”
姜元致突然笑了一下,声音并不大,甚至在逐渐变得低冷。
他说:“你说你爱我,却很少主动联系我,我不主动找你,你就不会找我。我送你的礼物,你一定要同等价位回礼。你不肯关注我的情绪态度,甚至在我试图靠近你的时候抗拒退缩。”
“你知道吗,你看着我的眼神总是在发呆,很多次。这让我觉得,你好像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周眠一瞬手中微松,任由手机砸到厚软的被褥上。
他赶紧将手机拿起来,重新摆正。
可青年的脸色却肉眼可见的苍白了起来,他似乎想要辩解什麽,可看着姜元致的脸,张了张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们沉默地看着对方,久到姜元致开始压抑不住地咳嗽起来。
“阿致,你是不是生病了?”青年低声道:“吃药了没有,最近确实有流行性感冒”
“你会关心我吗?如果不是我要求打电话,你会像之前的我一样,主动来关心我的近况吗?”
周眠哑声道:“对不起,阿致,是我太胆小了,我”
他吸了吸气,努力控制微红的眼眶,语义却颠三倒四:“我总是害怕控制不住自己,我害怕太沉浸其中,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逼疯自己。
姜元致压着声音道:“没事的,你知道我会一直陪着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多关注我一些,你喜欢我的脸、喜欢的身体,这些都没关系。但是眠眠,你不能无视我的心意,完全将我当成工具。”
“明天见面吧,没有那麽难的,你也试着爱一爱我吧。”
周眠和姜元致还是和好了。
并且依着男人之前的语义,周眠开始尝试着真正去关心对方,履行作为男友的义务。
姜元致自然很高兴。
他是个聪明人,一直知道该如何得到自己想要的。
许静深和周嘉和当初给他看那个死去的男人的照片到底存着什麽心思他一清二楚,他们等着自己接受不了真相,亲手斩断与周眠的感情。
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够继续以好友、弟弟的身份霸占周眠身边的位置,像两条可怜虫一样,期盼着某一天能够得到青年的垂怜。
他们想的不错,前半个月中,姜元致确实一度无法接受事实。这件事换到任何人身上都是难以接受的。
在刚知道真相的时候,姜元致嫉妒过、恼火过、愤怒过,可唯一没有动过与周眠分手的念头。
在那天晚上,男人就敏锐地察觉到自己或许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事实证明他想的没错,因为事实的残酷与爱人的欺骗,他开始不停地猜疑、钻牛角尖。
周眠无论做什麽,他的内心都在不停地询问,不停地散发阴暗的念头。
他到底看着是在看着自己,还是在看着那个死去的男人。
如果他和周眠继续以这样的状态维持经常见面的交往,迟早有一天,他们会不停地爆发口角、争吵、甚至是冷战。
他们脆弱的刚萌发的感情会被这样的敏感消耗地一干二净,青年会不停地拿他对比那个死去的男人。
姜元致越是丑陋,印象中的周嘉致就越是美好。
这将会是一个注定的死局。
索性,姜元致赌对了。
他用半个月的时间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也用半个月的冷淡勾起了青年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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