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八戒一挥手道:“把这块地上的草都给拔了。”
他想到小妖怪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还动用九尺钉耙,给他们划出一大块方方正正的地,让他们在圈内拔草。
兔子精心疼坏了,他嘟囔道:“这么好的草,说拔就全拔了啊……”
田鼠精白了他一眼道:“怎么,不拔还全给你吃了?你肚皮有那么大吗?”
“大王让咱们拔,肯定有自己的考量,咱们照做就是了。”
就是这么无脑崇拜!
只可惜猪八戒划出来的地有些大,他们花了整整两天才清理干净,期间,猪八戒甚至自己找了两块石头,用神通将它们打磨成磨的样子。
他还用木条组装犁,身先士卒整土地。
那些小妖怪只远远看过人类做农活,对这门高深的技术从未有过深入了解,看见猪八戒干活,惊讶极了,也崇拜极了。
当然,起先是有小妖怪疑惑的。
“这……这不是人族才会做的事吗?”
他们妖怪,是不是就该去打家劫舍,吃人肉啥的,种田像什么样!
狐狸精一爪子呼上其后脑勺。
“哎呦!”
“就你多嘴!就你聪明!”狐狸精厉声呵斥道,“大王都能做得?你我就做不得了?而且你怎就知道,咱们种的玩意跟人族一样?说不定是天上的仙果呢。”
“大王连人都看不上,要吃妖怪,能吃人族的粮食?”
此外,他还有一个极富有说服力的理由:“再说,那吃食的味道你又不是没闻过,扪心自问,人族的粮食能有这味儿?”
其他妖怪纷纷点头,是极是极,灶台上的饼子太香了,哪怕是猪八戒吃剩下的、隔夜的饼子,对他们都有无与伦比的诱惑力,要不是碍于大王的淫威,他们真就去偷吃了。
狐狸精一锤定音道:“种田吧,别想七想八的。”
……
再说高长松,把猪八戒扔回乌斯藏后,他就将这头猪抛至脑后,一门心思呆在长安。
恰好水陆法会准备就绪,法会第一日,唐王御驾出宫,特意至化生寺,旁观陈玄奘组织法会。
葛朝阳一听,撸胡须的手蓦然一抖,扯下好几根胡子,他都来不及呼疼,吹胡子瞪眼道:“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高长松正好在聚灵阵中修行,看师父暴跳如雷,他劝说道:“师父不必如此介怀,正如同潮水还有潮涨潮落,儒释道三家的关系也是一样,不可能有永远的胜者,前些年道门一直稳稳压在佛门头上,陛下想施展制衡之术,也是很正常的。”
这话听起来有些大逆不道,可你要修行之人对皇权过度敬畏也是不可能的。
高长松劝说了葛朝阳很多次,然而囿于时代,即时他理智上理解高长松的话跟唐王的决定,情感上还是很不能接受的,不谈夹在中间的儒,道与佛呈竞争关系,不是东风压到西风,就是西风胜过东风,没有第二条路。
于是葛朝阳没有将高长松的话听在耳朵里,不仅如此,他还急得团团转。
“得想个办法让陛下回心转意才行……”
高长松略有些无语,他也不多说了,修行完后跟陈子航师叔发了声招呼,往家里去。
师父下午就出门了,或许是跟其他道门人一起,“共商大计”。
高长松想:我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看看猴哥呢!
哎,等真踏上西行的道路,他就很难看见孙悟空了。
这么多年,高长松也没攒几个锚点,本着将任务道具用在刀刃上的心,除了乌斯藏,他只在西游中段的女儿国,以及后部的火焰山设置锚点。
这两地都是粟特人行商的必经之处。
让高长松没想到的是,今天家里来了名客人。
推开大门,枝头的青鸟娉婷落下,她在空中优雅地盘桓一圈,一错眼的功夫,便化身成俏丽的少女,落在高长松面前。
“有客人来了,钟离郎君将人迎至北堂。”
高长松奇怪道:“什么人能让他去迎。”
青鸟说:“许是他本家的亲戚,我听郎君称其为曾祖。”
钟离珺的祖先?
高长松“啊”了一声,不会是那一位吧!
他三步并作两步,还没走进北堂,便看见盘腿坐在塌上的仙人。
只见他头梳髽髻,髯长过腹,袒胸露乳的样子像是核舟上的佛印。
天分明还很凉爽,钟离权却轻摇蒲扇,一副悠闲模样。
高长松跨过门槛作揖道:“不知前辈来此,有失远迎。”
他对汉钟离十分恭敬,一是出于对八仙的敬仰,二是因为他是钟离珺修行路上的领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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