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宝贝妹妹受欺负了,我不回来替你撑腰,不是太说不过去了?”孔似穹温柔一笑,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潋潋,往后一切有我。”
眼泪差点掉下来,还好忍住了。
孔如琢说不出话来,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
孔似穹望着她,满眼都是疼爱。
囹圄中的孔逢恩,却猛地笑了出来。
“我还以为是谁来了,原来是大哥。大哥不在国外待着好好休养,怎么还千里迢迢拖着残疾的身子回来了?”
孔逢恩之前说任何话,都无法让孔如琢多一点情绪的波动。
唯独事关大哥时,只是一句话,便让她如同风翻烈焰一般,美得怒气勃然。
只是不待她开口,手腕便被孔似穹握住。
孔如琢低下头去,看到大哥的唇角翘着,忽然对着她眨了眨眼——
这是他们两个小时候最常打的暗号。
孔如琢调皮捣蛋惹出麻烦时,孔似穹总会对着她眨眨眼睛,示意她不要怕。
然后轻而易举地解决那些在她眼中十分可怕的难题。
心一下子安定下去,孔如琢面上的怒火散去,在孔似穹的示意下,站到了他的身后。
而后,孔似穹抬起眼睛,看向孔逢恩。
孔逢恩那张狂的笑声渐渐低了下去,最终在男人的注视中,像是被扼住了喉管,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弱小的老鼠,总有更为灵敏的第六感。
能够感知到,比自己更强、无法招惹的天敌。
室内静得可怕。
孔似穹的唇角却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他的手搭在轮椅上,当着孔逢恩的面,缓慢而稳定地,站了起来——
不但站了起来,他还向着孔逢恩的方向走了几步。
孔逢恩像是看到了这世上最可怕的一幕,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身后的狱警立刻上前,喝斥他坐下,可他不管不顾,将脸贴在玻璃上,死死地看着外面的孔似穹。
“不可能,不可能!你明明已经残废了,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孔似穹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眼神冷淡而怜悯,似是望着什么,令人生厌的东西。
“我不常对人下这样的评判。可是孔逢恩……”孔似穹说,“在我们面前,你不过是跳梁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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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见室的大门被重新关了起来。
隔着厚厚的门板,还能听到里面,孔逢恩崩溃大笑大哭的声音。
孔如琢没有回头,只是冷笑道:“这下他总算彻底死心了。”
有什么比当着一个人的面让他知道,他苦心钻营了半生,以为得偿所愿,却终究只是黄粱一梦,来得更让人绝望?
当孔似穹在孔逢恩面前站起来那一刹那,便宣告了,孔逢恩唯一一根聊以自丨慰的稻草,也沉入了海下。
孔如琢只觉得,过去在那对父子那里受得气,今日全都一扫而空。
她开心地问孔似穹:“大哥,你是什么时候康复的,怎么都没告诉我?”
一旁的孔似穹却向着她伸出手来:“潋潋,扶我一把。”
孔如琢这才看到,孔似穹额上的冷汗,连忙伸过手去,搀扶着他重新在轮椅上坐下。
孔似穹手背上青色的脉络因为用力微微凸起,闭目休整了一会儿,才向孔如琢笑道:“这个月刚刚能够独立行走,忍不住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刚下飞机,就听说你跑来监狱了。”
孔如琢看着孔似穹隐忍的神情,便知道他能站起来,一定不如看起来那样轻松。
孔如琢忍不住道:“这个月刚能站起来,就匆匆跑回来干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还放心不下我啊?”
“就你这个脾气,怎么放心的下。”孔似穹一双眼里满是笑意,“潋潋,大哥回来替你撑腰,那些魍魉小人,再也不能惹你烦心了。”
孔如琢鼻子一酸:“大哥你讨厌,怎么一回来就说这样的话,害得我又要掉眼泪。”
孔似穹笑了起来,却又叹道:“大哥站不起来,不能替你擦眼泪了。”
孔如琢连忙弯下腰,将自己的脸凑到孔似穹面前:“谁说不能。”
孔似穹抬起手,温柔地替她将眼泪擦掉了:“还是潋潋体贴。若没有潋潋,大哥又能替谁擦眼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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