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注入了一种悲伤,某种东西一动不动。只见天地一片混沌。暴风在屋外肆虐雨,噼噼啪啪落在玻璃上。她感觉自己在房间的正中央,离窗最远的地方。大风想从窗户呼呼灌进屋里。
小锢,你爱我吗?
爱。她犹豫了会。但现在她仿佛置身天堂。
希勒尔拉比着名的训令:此时不做,更待何时?他贴上她的唇。
如果她把耳朵再贴近一些,就能听到他的心跳。他轻轻扯开她的浴袍,手摸着她的腰,捏了捏,手指从上到下,一次又一次来回游移。她抬脚蹭他的大腿,示意他把裤子脱了。
他好像不确定,又问了她一遍。
黎朔珉是我男朋友。她用脚闯进他的松紧带,勾住它,往下移。她的脚尖在他腰上乱划,逼得他用低腰顶了下她。
地板上多了几件衣物。
他拿遥控器开了冷气。
她感受到枕头垫在她腰上,双腿被他抬起,她转过脸,舔了舔唇。小锢,再说一遍。男根尖顶贴着她阴唇,又往里推了推。她感觉身体被撑开。异物滑入她体内,在她柔软内慢慢刮过,上下滑蹭,加紧摩擦。每个神经末梢、每种情绪都像在研钵里,被击打、研磨、捣碎,全部化成粉末,直到难以分辨恐惧、欲望或仅存的一点点稀稀落落的悲伤。
爱,让每一个被爱的人无可豁免地也要去爱,也无可豁免地去占有。黎朔珉是吴慬的。她说。
就像他那次在泳池忽然占有我,他完全属于我。她想。
他在她体内的每一刻,她的内壁和他的褶皱连接在一起,就像微小的细丝一样,几乎无法觉察,但很强韧。她想把关于她的一切隐藏在她的阴道里,她也渴望自己迷失在他的嵌入里,指引他不断地深入,在欲望纠缠的捆束中,触碰她心里远远更为隐秘和沉痛的哀伤。就像那个男孩沉入了湖里,然后将自己完全吞没。
她感觉身体被拉起,她从湖里浮了起来。他捧着她的脸细细地吻。
你跟别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她靠在他肩上流泪。当我完全迷恋你的时候,你必定无可避免地也迷恋着我吗?
难道你感受不到吗?我只和你在一起。小锢。
这里也感受不到吗?他用力在她下面的通道里碾磨着。
她从他身上离开,异物撤出了半截。一股热流悄悄溜出她的身体。裸色的,澄澈透明,流过她的腿根,闪着晶莹,与黑夜融为一体。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
她脸朝下趴在床单上,双手捂住脸,只留下一点空隙呼吸。越来越黑。他又重新贴上她的身体。嘴唇熨在她的各处皮肤。别推开我,小锢。他每动一次,内壁就被刮蹭一次。不久,身体上的红点,先是增多,而后减少。身体没有移动一寸,可是身下不断涌出情潮。
她颤声,如果不动,会不会高潮。
进去让你舒服下好不好?他的嘴唇沿着印记原路返回,他在她耳边呼气。
但是我不想被撞来撞去。好。他按住她的肩膀。
她看不见身后的硬物,是如何一寸一寸地挤回甬道,带来了温热和疲倦的水声,纠缠着她两腿之间的柔软,狂暴地舔着她的皮肤。小锢,我会一直在你身体里。你别想甩开我。
正如四面墙所包围的空间具有特定的价值,与其说是由空间这一事实引起,不如说是被他的四肢包围这一事实引起。
你离开时,不要变成其他模样,不要变成我从未见过的人。除了你跟我在一起时,我所知道的那个人生之外,你别有其他的人生。她哑着嗓子。
小锢,你为什么就不能把我锢在你心里?他诱哄她张嘴。
下面流出了又热又滑的黏液,在她泛红的腿根上剧烈地扭曲着。水绕过他们皮肤摩擦的地方流下,在床单上咆哮,像透明的珠子一样清澈地溜走了。透明的,活生生的,她想喝一口水,慢慢地咬住他的舌。
水又盲又聋,然而却不哑,粉色的阴茎与暗红的阴道缓慢相撞时,欢快地闪烁、冒泡。房间里弥漫着嘶哑的喘息,她眼上布满水雾,墙上的镜子映出一个女子和身后的男子不断交迭的赤裸的身体。女子颤抖着声仰头,男子便低头与她唇舌相接。
她的阴道可以神奇地加深和扩大,没有任何实际的内容或形式,也没有维度。印象中,如果能在这种感觉中多停留几分钟,就会得到启示———永恒不仅仅是时间,根茎在深深地蒂固住她,死亡而无法被肉体容纳,但是两具身体可以一同体验永恒。置身于绝对纯洁的几近抽象的感觉也是永恒的。她想。她贪婪地掠夺黎朔珉的每一次。
如果不让他囚禁她,她又怎么能把自己绑在一个男人身上呢?她怎么能阻止他在她的身体和灵魂上建立起他的四面墙呢?有没有一种拥有事物而又不必被事物占有的方式呢?
窗外的咆哮越来越近,强烈、湍急而又暴烈,阵阵雷声撕裂天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感觉自己要被淹没了,要窒息了。她的心匆匆跳动,万物之后,凶猛,威胁,悸动着,厚实而不可捉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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