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去的话,就算没成,他就当作是积攒经验了,也没什么损失。
而且陈铃没细说自己想怎么做,其他人就当他只是说着玩,并没有抱很大希望,说一些调侃的话就带过去了:“好啊,那看看你能不能给我们带回好几万人,我们可以来个真实的《卖吊票》。”
陈铃出了茶馆的门。这茶馆地理位置不差,过了条马路,对面就是一个人流量颇大的商场,恰逢周末傍晚,正是吃完饭出来溜达的时间,人头攒动。
商场门口的小广场真有人插了小音箱在卖唱,还有跳街舞的,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很是喧闹。这是个卖艺友好的商场,吟游诗人和流浪的舞蹈家们不会遭到驱逐。
陈铃掏出手机看了看表,还剩三十分钟,他要在很短的时间内和很有限的条件下尽量拉一些人去茶馆里,也验证一下他心里某个想法的可行性。
旧社会老艺人们演出,不一定能在有遮有挡的茶馆剧社里演,更多是找块人多的地儿就开始,这叫撂地演出。但也不是站到那儿就会有人来看你表演。说相声的常说一句话,叫“平地抠饼,对面拿贼”,为了招徕观众,老前辈们总要使出浑身解数,圈了块地,把看客留住,得了些打赏,能够混口饭钱,这叫平地抠饼,说得好了,让人走也不想走,不敢走了,这叫对面拿贼。
以前撂地拉拢观众,常见的手段有白沙撒字,即艺人准备一小袋白色粉末,以地为纸,以沙为墨,右手撒字,写出来的字形神兼备,竟不输于毛笔字,极具观赏效果,同时艺人左手击打竹板口唱太平歌词,与撒字的动作同步进行,相得益彰。看客觉得神奇,不知不觉就站定在该处,期待起艺人开始使活儿。
还有唱开门柳的,艺人进行一些开场小唱,等看客聚集起来了,再开始说相声。
总之就是到人多的地方整点活儿吸引大伙的注意力。
白沙撒字可能施展不了,先不说难度的问题,哪怕会使,现在在大街上随意撒沙子,估计很快会被当成毁坏市容市貌的坏典型抓起来。
唱歌么有点普通,大街上到处都是唱歌的,人家抱着吉他深情弹唱一首民谣可比他们唱太平歌词时髦多了。
陈铃挑了个相对没那么吵闹的地方站好,从包里摸出一对竹板,双臂一张,手腕一动,板子和板子之间撞击出的清脆响声有节奏地响起。
他准备说段快板书。
快板书,一段就是一个故事。
他先打了一会儿节奏试试手感,马上有人见这里居然有个浑身上下穿着潮牌的小帅哥在打竹板,停下来围观。
有社牛一点的好心人出声提醒:“小哥哥,你这是搞直播吗还是什么?怎么不弄个音响啊,这别人要是离得远点儿听不见吧。”
“可以听见哦。”陈铃答了她。
那路人听见这声音也是吓了一跳,这把声音并不能说是“大声”,但很洪亮,而且很清晰。
不过陈铃也没空多做解释,旧社会哪有音响和麦克风这种东西,在嘈杂的街市里演出,或是在那种场子很大观众离得很远的地方演出,只能靠自身的本事让声音传到看客们耳朵里去。
光靠喊的肯定不行,伤喉咙,听起来还聒噪,也没有美感,他们打小就学了一套专门的发声方法,用丹田发声,当然跟能震天响的音响效果不能比,但让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听清还是没有问题的。
陈铃摆好架势,再打了一会儿板,逐渐找到感觉,进入状态,卡到一个板眼上,开始说起来:“打二零四四起迎来了新世界,太阳无光要毁灭,人类挖洞住到了地心里,地球屁股上安了推进器……”
走过路过的人听见有人在念快板书,感觉还挺新奇,有些停下来了,有的多瞄了一眼。
还有的瞄完一眼就要走,听见飘进耳朵里的词,等等,这人在说的是什么鬼,听起来好熟悉,难道不是《流浪x球》的剧情吗?
这种快板不都配的那些土掉渣的词吗,什么“竹板这么一打呀,别的咱不夸”之类的。
还能这样??
陈铃接着说:“……地球旅行到木星,说起那地底下有兄妹俩,不听劝,上地面,看那大好的河山都冻成冰……”
有一种群聚效应,说的是本来只有个人在这儿驻足,路过的人看有人在这儿围观,便也停下来看看发生了什么。这种效应在此处也发生了,于是很快,围着看陈铃说快板书的人竟然渐渐围了好几圈,还有人举高了手机录像。
陈铃继续往下说了几段,说的确实就是电影《流浪x球》的剧情,电影热映的时候,陈铃心血来潮照着以前的快板书老本子,改编出了快板书版本的,本来想录成视频传到网上去,蹭个热度,后来种种原因导致他也没上传。
但本子写在备忘录里,他刚刚走过来时翻出来看了两遍,重新记住了。
他想的是,说些古早内容可能不会有太多人感兴趣,但把大家非常熟悉的流行作品和传统的东西融合在一起,就会有人觉得这活整得有意思。就像找两个普通的相声演员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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