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有这么切实的消息。”他一思索,“找林岩问问,他对杨家的人和事最熟悉,是哪个逆党敢去报社爆料。”
刘清仁吩咐完正要带冯之棠上楼。
“部长,林参谋前天参加完我们府上的家宴就失踪了,晚间传来消息在蓟县的采石场发现了他的军装,带了血迹。”
刘清仁转过身来挑眉,“死了?”
何梓明来到西直门外一个破败的胡同,往里走是简陋的土房子,沿路飘来不明的骚臭味和劣质脂粉的气味,男人粗俗的笑骂和女人做作的尖叫声时时传入耳中。何梓明用手巾捂住鼻子和脸,忍耐的往里走去。
每间房门口扯着白帘子,墙上挂着灯笼,有的点着灯光,有的暗着,间或有躺在地上打滚的鸦片瘾犯了的男人和靠在门边卖笑揽客的女人。这片被叫做白房子,是北京城边的下等窑子,恶劣的环境里做着最低劣的皮肉生意,有钱有身份的人绝不会来这种地方,都是城内外最破落和穷困野蛮的嫖客集聚的地方,也是黑帮穿针引线的场所。
何梓明找到门牌号28号的房子,门口的红灯灭着,他掀开了白帘子,扑鼻的异味让他皱了皱眉。
“小少爷,您来了。”床上躺着一个男人,穿着短衫长裤,咧着嘴,笑眯眯的从床上挺了起来。
何梓明冷眼扫了一圈屋内,昏黄的煤油灯亮着,一张木板床,几张破旧的桌椅,墙上挂着一幅年年有鱼的褪色的年画。
他心中一定,好似漫不经心的说,“喔,原来是你。”
这人正是何梓明他们来北京的第一天晚上遇上的打劫流氓,那个带头的瘌痢头。
“前天我还疑心认错了,这么漂亮的小少爷怎么会来白房子这种地方,没想到果然是有缘分再相见,今天怎么穿的这么破旧,都不像光鲜亮丽的少爷了。”
何梓明并不答话,只是踱步在屋内转了半圈,“你一个人?这屋的女人呢?”
瘌痢头坐下笑嘻嘻的倒了两杯茶,“今夜是我们男人谈正经事,女人来听什么。”他把一个茶杯往何梓明方向一推,“我叫秦老四,小少爷怎么称呼?”
何梓明低头看了一眼满是茶垢的杯子,又看了看秦老四警惕又贪婪的笑脸,“你说的对,北京城这么大,再见也是缘分,你想要什么,说吧。”说话间他把捂着鼻子的手巾拿了下来,正要塞进风衣口袋。
秦老四蹭的站起来从腰后掏出一把毛瑟枪,指着何梓明,“小少爷,你家小美人的那把枪可是个上等货。”
何梓明两手微举,做出别担心的手势,把两手慢慢伸入口袋全部拉出来,表示没有带枪。秦老四又示意检查他全身,何梓明拍了拍上身和裤兜,让他放心。
“信上我写了,一千块袁大头。”秦老四咧着嘴笑,“对于小少爷来说,这点钱不是事儿吧。”
“不少。”何梓明低垂着眼皮,“我怎么知道给了这笔钱之后你不会再告诉别人。”
“这个你放心,我秦老四办事靠谱。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事我没告诉别人,难道还要多个人来分钱的嘛。”
原来那天夜里何梓明处理林岩尸体的时候出了意想不到的纰漏。京城虽然在北洋政府的管辖内表面秩序井然,实则藏污纳垢,黑派林立,各种黑市,多见不得光的买卖都能招摇过市,警察局的薪水没有几个子儿,但是油水丰厚,眼睛漏光的只有上面指命要追查的那条缝儿。
何梓明在夜里通过几个掮客找了三个路子,一个跟饭店内部有通道,用行李车把装到箱子里的尸体从房里运出来,放到饭店里的行李站。另外找人把这箱货运到了西直门外的白房子的一个叫娟姐老鸨的屋里,说是个老客人送来的一箱礼物。最后再由一个渠道来人把这箱礼物送到城外的焚烧厂开炉烧掉。
本来这三波人互不认识,各做各的事情,中间也隔了时辰,就算有人起了什么心思也不会知道前因后果。何梓明在每一个环节都暗中盯梢。
问题就在娟姐这个老鸨这里,秦老四是她底下一个姐儿的相好,接这单生意的时候他正在边上的屋子里作乐,出来撒尿的时候看到何梓明正从一个黄包车里下来,认出了他是那天没讨到便宜的小少爷,奇怪他这种人怎么会来这种下三滥的地方,本来想上去弄弄他,没想到他没有进来,只是在外转了一圈,就站在一个暗处抽烟,一直远远的望娟姐的屋子那边探望。
秦老四知道这些杀人越货的门道,自己手里就办过几条人命,直觉知道这是个赚钱的好机会,让相好的去娟姐的房里翻看新进的箱子里的东西,偷拿了一件染血的军装出来。秦老四心中有数,于是暗中跟着这个小少爷,看他远远的看那箱货推入了焚烧炉才回走,又继续跟着他回了北京饭店。秦老四这个流氓短衣打扮进不了高级饭店的门,不过他花了小钱买通了门童帮他打听这个小少爷住哪个房间。
随后他回到白房子找到娟姐打听这箱货的来历,娟姐作为道上的掮客,一心赚钱,不该她知道的事情一概不会打听。秦老四只好自己想办法,他看这军装上绣着标识,肯定是有来头的主儿,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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