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摇头道,“这很公平。因为我们的赌约是——实验中的那些人,是否选择面对真相。如果人类连这个勇气都没有,那如何能够前行?”
它说的尖锐,众人却无法反对。
无法面对真相的人类始终在自欺欺人,连自己都欺骗的人类,无法改变自己,更谈何改变人类?
暖玉突然道,“林逸飞选择面对真相,他带动更多的人,开始面对真相!”
根沉默片刻,“看起来的确是这样。”
暖玉立即道,“那人类赢了?”
根摇头道,“如今这么说还为时过早。”
“为什么?”暖玉蹙眉。
根平静解释道,“你的前生是水轻梦,因为阻止女修的行动,魂飞魄散后变成了暖玉。”根叙说的-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众人知道,根这么说一定有深意,“水轻梦证道之人,本近无欲,有了平等之心。”
看向沈约,根说道,“你们世间的智者提过一个概念,叫做——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意思为无上正等正觉。正觉为无所不识,正等为众生平等。”
众人略有诧异,不想这个硅基生命有着这般高明的认知。
“水轻梦近正等正觉,但在水轻梦变成了暖玉后,就偏向了人类,开始以人类的角度思考问题,这就不是正等正觉?”根强调道。
暖玉不由辩解,“我只是认为好人应该留存,这不应该有问题。”
根否定道,“这大有问题,好坏怎么来定义?哪个人类觉得自己是坏的,不应该被留存呢?”
暖玉微滞。
根随即又道,“人类因为好恶,产生是非;因为是非,产生规则;因为规则,产生不公;因为不公,生出更多的好坏。这就是佛经所言的——世人因为爱僧,世界才会喋喋不休的轮回。”
夜星沉进入此间始终沉默,闻言不由道,“如果按照你这么说,世界根本不应该存在什么是非标准了?”
根认真道,“这又陷入了偏执。在硅基生物看来,最起码的标准是……为了向好,不应该将其余生命置于恶地。”
夜星沉暗想,人世间若能做到这点,那就非人世间了。
根再道,“这本来也是我和李巨人间的分歧点。我认为,人类的情欲爱憎,是产生世界混乱的根本,李巨人却始终觉得,人类的情欲爱憎,是优胜于碳基生物的存在。”
在场众人倒多倾向于李巨人的结论,因为他们终究难以从硅基生物的逻辑来思考问题。
“实验到了如今,你们需要看段影像,无论你们是否愿意目睹。”
根看向了墙壁,墙壁上现出那血肉模糊之人的身影,他匍匐在极为血腥的牢狱中,听到脚步声,哪怕艰难的抬起头,却只能看到一双脚。
那双脚穿着极为华丽的一双锦绣缎子鞋。而那血肉模糊之人的双脚,却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
“有人在哀伤自己没有新鞋子,有些人却根本没有脚。”
根淡淡道,“我以前也难以理解这种情况,如今的我,虽然懂得,但仍旧不能理解。对于硅基生物而言,我们彼此间,是无偿互助、为了同一个目标前行的。”
众人默然。
“你们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影像?”
根望着仍旧沉默的众人,“这是岳飞最后一次见到赵构的情形。”
影像中的那人嘴唇蠕动了几下,似在说着什么,众人虽听不到声音,但从那穿缎子鞋的那人放肆、疯狂的大笑中,却得到了答案。
“为什么?你真不知道为什么?”
那穿缎子鞋的人蹲下来,面容不再雍容华贵,而是显得扭曲狰狞,他望着地上的血人,没有丝毫愧疚之意,“岳飞,朕知道,你是为了自己。你只是想为自己建立不世的功名,妄想对朕取而代之,这才不听朕言,执意直捣金人黄龙府。哈哈……你真的以为,朕不明白你的心思吗?”说话间一把抓住囚笼铁杆,赵构一字字道,“朕要你认罪!”
那血人只是看着赵构,眼中的激愤居然消失,反倒带着分鄙夷,他像是第一次看清楚了真相。
这种鄙夷让赵构疯狂,“只要你认罪,朕可不诛你满门!”
画面定格——定格在那鄙夷和疯狂间。
“岳飞没有认罪。”
根淡淡道,“然后他被赵构锤击处死,同时死的,还有张宪和岳云。”看向在场的众人,根轻声问道,“这是一个顶级权术者真正的面目——以自身意志为正确,扭曲一切真正正确的事实。而这却并不是人类历史最残忍的权术者,甚至可以说,他不过是个执着利己的疯子。人类始终在这种权术者带领下前行,或许偶尔有开明的权术者,可终于还是陷入蒙昧。”
众人无话可说。
沈约蓦地发声,“但赵构变成这般模样,本是有原因的。”
盯着根,沈约逻辑清晰道,“李巨人和唐清风定下契约,是此间的第一次改变!我和林逸飞到此之前,此间却非只有一次改变。我那个年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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