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幺不由向沈约看了眼,沈约如同弥勒佛般端坐,只是低声说句,“和我们无关。”
怎么和我们无关?杨幺想不明白,沈约随即又道:“无论谁要找我们,我们最终不都是要见金人皇帝完颜晟吗?”
杨幺轻吁一口气,暗想这人实在是天生的睿智。
车外的胡室明显赔笑道:“都统大人,这是丞相特许的车辆。”
那都统冷笑道:“你是说我不配看看车内的人物吗?”
胡室忙道:“不是这样。只是丞相有令,除皇帝有旨外,这辆车内的人,旁人不得去见。”
杨幺再看了沈约一眼,心道果然是完颜晟在找酆都判官,这人运筹帷幄、明察秋毫的本事实在强悍。
胡室搬出了皇帝旨意,常人定然知难而退,可那都统竟然笑道:“韩企先只有这点本事吗?”
杨幺一怔,压低声音道:“原来接我们的是韩企先。”
沈约反问道:“你认得?”
杨幺摇摇头,低声道:“我如今才想起来,听闻他本汉人,祖先被掳掠入辽,受辽人重用。辽国破灭后,他进入金人的权力层,不想做到丞相的位置。”
车外的胡室连说不敢,可挡在马车门前,却明显不想让什么都统参与进来的模样。
蓦地有沉重的脚步声落在车门前,那都统粗着嗓子道:“滚开!”
车身微震,有仓皇的脚步声。
沈约不用去看,脑海中早就闪过那剽悍的都统、一把推开胡室、让胡室踉踉跄跄的情形。
四周倏静。
杨幺不由按住单刀,见沈约安然自若,终于松开了手,心中却想——这个都统好强横,连金人丞相都不放在眼中,只怕有更强硬的后台。
“我完颜斜保今日就要看看,这车内究竟是何等人物,竟让韩丞相这般招待?”
那都统扬声中,一只手按在车帘上,就要扯开。
沈约皱了下眉头,不是因为对方果是完颜家族的人物,只是想到——韩企先为何用如此隐秘的方式接他们入城?
车帘微晃,沈约,杨幺已能看到那粗壮的手指,仍旧没有反应。
他们又能有什么反应?
不想车外突然一声轻叱,隔着车帘微掀的一点间隙,二人见到有寒光闪动,正是刺向那粗壮的大手。
完颜斜保手虽粗壮,毕竟不是刀枪不入,危急关头,顾不得扯下车帘,急缩倒退。
寒光至帘前则止,连车帘的皮毛都没伤到一分,随即追刺完颜斜保。
完颜斜保怒喝声中,从腰间抽出马刀,奋力劈砍。
空中并无利刃交击之声,出剑那人显然一发则收,随即站在了车帘前。
有股淡淡的香气传至车内。
杨幺扬眉,没想到阻挡完颜斜保的居然是个女子。
他看向沈约,暗想这种时候,男子汉如何会让一个女人出头?不想沈约不是英雄,也不想当英雄,只是轻微道:“不需要惹没必要的麻烦。”
杨幺听出沈约的潜台词——正事要紧!
“韩红豆,你做什么?”完颜斜保大声叫道。
沈约虽然不管闲事,可没有停止思考,心中暗想——韩红豆?韩企先?这挡在他们前面的女人是韩企先的女儿?
完颜斜保身为都统,能如此蛮横,靠的自然不是官阶,而是他的后台老子,能和丞相韩企先掰手腕,甚至对金皇帝的旨意都当耳旁风的,完颜斜保老子的地位绝对不差。
而能与完颜斜保公然做对的女人,若没有韩企先撑着,如何会丝毫不退?
沈约虽然不知道这争斗两人的具体情况,但知道这两人的交手,实际上是背后两大势力的暗战。
当然了,这种争斗可大可小,只要不死人,终究不伤根基,只能算是一次试探。
他虽不想参与这些历史进展,不过大脑却是自动的分析着眼下的局面。
韩红豆冷峭道:“完颜斜保,你耳朵聋了不成,没有听到胡室说——这辆车内的人,除了皇帝下旨外,旁人不得去见吗?”
完颜斜保更硬的态度,“那若韩企先有鬼呢?”
韩红豆呵斥道:“你胡说什么?”
完颜斜保扬声道:“都说韩企先最近鬼鬼祟祟的,甚至可能对皇帝不利,这车内说不定是不利于朝廷的人物。”
上前一步,完颜斜保骄傲道:“韩红豆,我看你是个女人,不想和你打。你让开,一切都没问题。”
韩红豆反诘道:“若不是真正的男人,我也不屑和他打的!”
完颜斜保听出韩红豆的讽刺之意,倏然怒吼一声,挥刀上前。
空中瞬间当当当响声不绝。
寒风激荡在马车四周。
虽是夏日,车帘却是密密缝制,从车外看不清车内的动静,杨幺在车内亦是看不到两人交手的详细情况,不过想的都是这两人谁胜出、后面会如何变化。
这倒不能怪他,事实上,除了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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