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处一面收纳樯隔离了客厅和大门,电视声和嘈杂的说话声掩盖了许岛蜻开门的声音,没有任何人发现她回来了。
她靠在门框上突然想笑,今天真的是走哪儿都在偷听。
“叫妈妈。”
“麻~麻”
许棠吐着口水泡泡,奶声奶气地跟着叫人,全家人心都被萌化了。
“粑~粑”
“诶,爸爸在这儿。”许万东的声音传来,“来,到爸爸这儿来,爸爸抱。”
爸爸。
许棠嘿咻嘿咻地奋力往他那边爬,一边爬一边哼哼“粑粑~”
算了,还是不要这会儿进去打扰他们。
钥匙还插在锁眼里没拔出来,她极轻地带上门,往楼下走。
外面洋洋洒洒地飘着小雪,昏黄的路灯柱子下有几个不成形的小雪墩儿,一看就是小区里的孩子没堆完就跑回家吃饭了。许岛蜻突然来了兴致,她把书包丢到一旁,开始堆雪人。
地上的一层薄雪不太干净,她便把花坛岩上的雪全部拢下来,还是不够,又跑去把小区每把椅子上的雪刮得干干净净。
凌淮打电话来的时候,她正双手不得空闲,手机开了扩音丢在一旁。
“许岛蜻,你在干什么呢?”
“我打算堆一个与众不同的雪人。”
她情绪高涨,已经堆好了最下边的底座。
凌淮去过人工雪场,却没见过真正的天空下大雪。“西安的雪下得大吗?”
许岛蜻抬头看了看路灯下的雪影,“这会儿下大了。”
头上开始有冰冰凉凉的感觉,她吸了吸鼻子,有点心急,干脆脱下手套。
“怎么了?”
“不圆,它的头不圆。”
“慢慢来嘛。”
她的手冻到发僵,腿蹲到发麻,可不管怎么弄,就是弄不成想要的样子。
“没关系。”她嘴里小声地念着,仿佛是在劝自己。
可下一秒,她就一把推倒未成形的雪人儿,这还不算,又站起来踩上两脚,毁得完全才算。
喘着气看着自己的杰作几秒后,许岛蜻突然捂脸哽咽。
“为什么不行?”
“许岛蜻,你怎么了?”
“许岛蜻?”
她全然听不见,带着哭腔不停重复着,“我做不好,我为什么做不好?”
“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
她再也支撑不住,终于跌坐在雪地里,崩溃痛哭。
她讨厌这个地方,讨厌所有人,更讨厌她自己。为什么她不可以每天开开心心的?为什么她控制不了自己?为什么她要想那么多那么矫情?为什么只有她这么脆弱?
为什么她会这样,她一点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
在这个飘雪的小年夜,人们纷纷围坐在家里,她抬头就能看到灯火明亮的楼房,却好像迷了路。
“他们是不是都不想要我了?”她无助地捏着电话,“凌淮,我怎么办啊?”
“许岛蜻。”
凌淮轻声叫她,
“我来找你,好吗?
见面
深圳的冬天,很少有特别冷的时候,一般在厚外套里穿件单衣就足以御寒。
凌淮头天晚上看了天气预报,西安今天零下四度,他特意换上衣柜里最厚的外套。即使这样,从飞机上下来的一刻,他还是冷得一激灵。
许岛蜻上课的附近有一家麦当劳,他们约好等她下课了在那儿碰头。玻璃门窗上贴着红色的海报和各种剪纸,过年氛围浓厚,凌淮戴着刚买的帽子和围巾推门进去,暖和的空气和炸鸡的味道霎时席卷而来。
一楼坐得满满当当,三步成群的学生,带着小孩的夫妻,热闹不已。他点了一杯冰可乐,服务员制作过程中,后面排队的小孩吵着要点全家桶,小男孩的妈妈一直很耐心地劝导,让他不要浪费粮食。
凌淮好笑地端着可乐上了二楼,小学的时候有一次他们一家人来这儿,他也跟这个小孩一样,一定要点全家桶,说是一家人就得吃这个。后来凌洲面无表情地告诉他,这个全家桶里是鸡的全家,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了看时间,离许岛蜻下课只有十几分钟了。他一颗心七上八下地跳动,打开饮料盖把冰块倒进嘴里,嚼得咯吱响。
开场白说点什么,才能没那么尴尬?
其实他也不觉得尴尬,说起来这都是他第二次来找她了,主要是怕许岛蜻会觉得尴尬。
凌淮出门的时候特意背了书包,骗家里人说自己去市图书馆待一天,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他拿出数学练习册和笔,营造出一副很随意的样子,等她来了,他就站起来挥手自然地打个招呼,然后两个人坐着吃吃东西聊聊天,实在没得聊他还可以假装问她数学题。
前台排队的人不少,他打算先去点一些吃的,于是发信息问许岛蜻,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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