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有食堂,她也没有什么开销,熬到发工资不算难,可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她递过去一份文件,一脸坦然地开口:“你之前说过这个案子难度不大,所以这几天我也在网上查过很多资料,照着范本写了一个起诉状,我想请你帮我看看。”
她查过了,以凌律师的资历,修改一份文书应该不会超过两百块。
“你自己写的?”凌洲诧异地接过文件。
许岛蜻坐得端端正正,仿佛是在等待老师批改作业的小学生。老实说,她虽然表现得很淡定,实际上心里挺忐忑的,她算不上是一个厚脸皮的人。
凌洲看了片刻,抬头问她:“你应该不会有转行的想法吧?”
“什么?”
“很好,很标准。”一个非法律从业者,仅靠自己在网上查资料做功课,就能写成可以直接用的地步。他从前从别人口中听过不少关于她的赞美之词,聪明勤奋,努力好学,但都没有这一刻来的那么深刻。“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隔着玻璃门,许岛蜻看到他一手夹烟,一手举着电话,时不时地朝里面看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她总觉得他和电话那头的人在讨论自己。
或许他正在讲遇到一个多么奇葩抠门的客户,门外汉上法院不找律师,自己在网上随便查查资料就敢写起诉状,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微微一笑,贫穷使人坚强。许岛蜻注意到凌洲的办公桌上堆着一摞摞资料和文件夹,凌乱不堪,角落却立着一个干净明亮的相框,是一张在海边的全家福。
风吹起女人鹅黄色的裙角,她手上挽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男孩儿,一看就是凌律师十来岁的样子。另一个小学生年纪的应该是他弟弟,圆溜溜的脑袋,胸面前挂着一个粉色水壶,咧嘴笑得异常开心,两兄弟看起来完全不一样。
刚好一支烟的时间,凌洲回到办公室。“我可以免费帮你。”
“啊?”还有这样的好事,不只是许岛蜻,连坐在前台无所事事的小姑娘也放下手机,悄悄支起耳朵。
“案子虽然简单,但还是要走些程序的。”凌洲悠闲地往椅背上一靠,“这律所规模你也看到了,我比较闲,难得龚欣找我帮忙,就当送她一个顺水人情了。”
呵,前台撇撇嘴,他什么时候这么闲了?之前的确做了大半年的法律援助,但那是因为他刚拿到执业证,现在何必接免费的案子做。刚才许岛蜻还没进门,她就注意到了,自己穿着八厘米的高跟鞋都没她高,随便往这门口一站,衬得他们律所都高级了。凌律师突然这么殷勤还能是为什么,前台心生一丝鄙夷,亏她还一直觉得他很正直。
因着中间有个龚欣,许岛蜻未做他想,立马签署了两份文件,走了一些简单的流程后,这件事情就算是定下来了。
过了几天,凌洲打电话告诉她,法院已经立案受理,中介公司那边也已经收到了起诉书,他需要拍一些出租房隔断的照片。
第二天中午许岛蜻饭也没吃,匆匆打车回去,隔壁房间的小女孩很配合地让他们进了房间。拍完照又签了一份文件后,凌洲询问道:“吃饭了吗?没吃的话一起?”
“不了,我约了中介看房。”
许岛蜻最近忙得焦头烂额,本来就没完全熟悉工作上的事,又碰上部门两个同事休假,她的工作量激增。还有各种新入职的内部必修课、培训课,每天晚上从公司出来都已经十一点,导致她只能偶尔抽空,中午在公司周边看看。但最近看的几间房都不是很满意,不是公共卫生问题堪忧,就是情侣合租,这两点都是她极其不能接受的。
电梯上的数字已经磨损的看不清,密闭的空间内发出哐哐下行的声音。许岛蜻在心里盘算着,还有半个月才发工资,看好房子后她还得先找人借钱。梁飞扬要知道她遇上这种事多半得咋咋呼呼,再说家里人还以为她在北京呢,只能厚着脸皮问问俞尤了。
按理说,今天应该是她请凌律师吃午饭,可这会儿既没时间又没钱,许岛蜻实在没脸提这茬,在小区门口跟他道别。“凌律师,那我先走了。”
“等等。”凌洲叫住她,“其实,我家倒是有套房子在出租,就在你们公司附近,现在刚好有一间主卧空出来。”
许岛蜻看他努力措辞的样子,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但是。
“你现在没有男朋友吧?”
“没有。”
“那就好。”凌洲松了口气,“首先第一条就是不租情侣,然后养宠物的不租,不讲卫生的不租,没正经工作的不租,看不顺眼的也不租。这些你没有吧?”
许岛蜻摇头,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属于看得顺眼的范畴。
“这样吧,你现在跟我去看看房子。”
“现在?”今天中午的房子,许岛蜻在网上看的还比较满意,她看了眼手表,委婉拒绝道:“我已经约好了人,要不再找时间。”
“你先跟我去看看,就在这儿离得不远,租熟人的房总比你找中介安全。”
嗯,是这个道理,但凌洲顶着一张冷漠的脸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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