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去,一路顺畅,再没有遇到任何意外情况。
等他们把东西送到居庸关,居庸关的仗也总算打得暂时告一段落了。
一计不成,损失甚大的胡人们选择了暂时撤军,但居庸关内的定北军却也几乎七成都带着轻重不一的伤。
还有为了守城死在胡人攻击之下的定北军将士,白庆之已经让人把他们全都转移到了离居庸关最近的幽州城。
他们会在那里得到死后哀荣,他们的家人也会因为他们的牺牲得到抚恤,但叶安澜想,如果有的选,那些痛失儿子、丈夫、父亲的北境百姓,怕是都会选择让自己重要的亲人活着,而不是选择冷冰冰的一坨银子。
白庆之的精神头儿比叶安澜离开时要差很多,那些死去的、因为伤残再也无法承担戍边职责的定北军将士,都是白庆之心中压力的来源之一。
可就算满心哀恸,白庆之也还是得做好他一方统帅该做的事。
胡人退了,但这退却是暂时的,很快,他们就会再次卷土重来,为进入中原腹地烧杀抢掠而冒死攻城。
白庆之没时间好好平复自己内心的那些伤痛,他不仅要盯着匠人们重新修葺、加固关城,还要从幽州等地调遣没有受伤的定北军将士过来守城。
叶安澜和李璟过来后,白庆之倒是抽时间安排宴席,专门招待了他们两个。
他跟李璟和叶安澜郑重道谢,一是感谢叶氏和谢氏给定北军送物资,二是感谢叶安澜把叶氏亲卫留下守城、传授战场急救知识,三是感谢他们帮忙截杀潜入北境的胡人将士。
托叶安澜那些亲卫的福,这次定北军将士的伤残、死亡比例相较从前分别降了七成和五成,蓝老军医因为这个数字,高兴的没少偷摸儿抹眼睛。
而北境百姓能够少受战乱之苦,则是托了李璟和叶安澜帮忙截杀胡人将士的福。
如果不是理智的弦还在正常运转,白庆之都想直接招揽他们加入定北军了_(:3」∠)_
“您不必客气。”李璟以茶代酒敬白庆之,“定北军将士常年镇守北境,为阻止胡人入关不知牺牲了多少大好儿郎,侯爷您更是为了守关将士散尽家财,比起诸位,我等不过是拿出些钱财俗物略尽绵薄之力,实在当不起您再三感谢。”
他这番话发自肺腑,和之前的叶安澜一样,完全是靠着真情实感取胜。
白庆之被两人真挚的表情和语气感动得眼眶发红,他举起杯,再次以茶代酒敬了二人一杯。
待他情绪稍稍平复,叶安澜冷不丁问了白庆之一句,“侯爷的家眷眼下还在京城吧?”
白庆之身体微僵,语气飘忽应了声“是”。
叶安澜提起的这个问题,正是白庆之心事重重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
白氏子弟很多都是土生土长的北境人,他们为了保护这片生养了他们的土地,不惜走上战场,抛头颅,洒热血。
可每一任的定北军统帅兼威平侯,他们的家眷却是必须要留在京城作为人质的。
现任的定北军统帅兼威平侯白庆之,他的老娘、妻女和最小的儿子,如今就被皇室困在京中。
以前白庆之只是一心镇守居庸关的时候,已经只能龟缩在京城周边苟延残喘的皇室和权臣或许不会拿他的家人怎么样。
可就在不久之前,白庆之为了十余万定北军将士,毅然“变节”接受了“叛党”们赠予的军需物资,这情况可就跟之前很不一样了。
等什么时候这消息传回京城,京城的那些皇室成员、达官显贵,绝对会顺带恨上白庆之这个“勾结叛党的乱臣贼子”。
届时这群蒙上眼睛不看天下局势,一心只想享受这最后一场狂欢的家伙,会怎么对付白庆之的老娘、妻女和最小的儿子?
叶安澜不知道白庆之是经历了怎样的痛苦煎熬,才做出的这样一个两难抉择,但她觉得,像白庆之这样的人,理应得到这个世界的更多优待才是。
她对白庆之道:“正好我打算跑一趟京城劫富济贫,侯爷不如给我个信物,证明我是侯爷派过去转移您那些亲眷的。”
白庆之双眼圆瞪,一度怀疑是自己幻听了。
要知道叶安澜可是朝廷眼中的“叛党”头子之一,她亲自去京城,这和自投罗网有何分别?
叶安澜似是看出了白庆之心中所想,她对白庆之道:“您放心,我肯定不会敲锣打鼓昭告世人我进京了。您给的信物也是一样,最好能有多不起眼就有多不起眼,最理想的状态,就是别人都拿它当无关紧要的小东西,但您的家人却能凭借信物确定我是友非敌。”
坚持跟去
白庆之没有犹豫太久,如果不是他实在分身乏术,他都想亲自进京,去救自己的老娘、妻女和儿子。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线希望,白庆之怎么可能不牢牢抓住?
根据叶安澜对于信物的具体要求,白庆之给了她一个白夫人亲手为他缝制的荷包,荷包里装着白老夫人给他求的其中一个平安符。
说是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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