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不作死就不会死?
“算了,不说这些了。”叶金奎甩甩头,“时候不早了,吃饭吧。”
李氏答应一声,把早就准备好的菜、肉、鱼、蛋、面粉全都拿出来,手脚麻利的开始做饭。
吃完这顿迟到的团年饭,叶金奎并没有带着李氏和孩子们像往年那样熬夜守岁,大家简单清洗一番,然后就各自找地方休息去了。
第二天早上,叶金奎和叶松推着板车去给村里交好的人家送粮食,叶安澜则是陪着李氏去了苏家看望苏老太太。
苏老太太原本是个精神矍铄、爱说爱笑的小老太太,平时看着又能干又利落,可她毕竟已经一把年纪了,在两个儿子被带走、一个儿子摔断腿的沉重打击下,苏老太太仿佛一夜之间被人抽走了所有生气。
她花白的头发略显凌乱,原本很有神采的眼睛,此时也变得浑浊黯淡。
李氏握着她的手安慰几句,叶安澜则越过苏小禾的几个伯娘,把带来的东西直接塞给了苏小禾的娘。
苏小禾的娘守寡多年,在家里一向没什么话语权,以前有老太太护着,她的日子还算过得去,现在老太太自己都已经躺在炕上爬不起来了,她的几个嫂子挤兑起她来自然毫不手软。
饶是畏惧凶名在外的叶安澜,苏小禾的几个伯娘也还是没忍住给了苏小禾的娘几个白眼儿。
苏小禾的娘假装没有看见自己几个嫂子的眼神暗示,她低着头,把叶家送来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到炕桌上。
东西过了苏老太太的眼,苏家的几妯娌自然不能再伸手占小便宜,几个女人心下暗恨,一恨老不死的婆婆把持财政大权,二恨不识趣的妯娌唯婆婆马首是瞻。
这几个都不是心机深沉的,遇到叶安澜这种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下意识注意周围风吹草动的人,她们的小心思几乎立刻就被叶安澜尽数收入眼底。
母女俩从苏家出来,走到空旷无人的晒谷场,叶安澜低声和李氏说了一句,“苏奶奶怕是要不好了。”
李氏也看出来了,她叹了口气,“以后你苏婶子日子要难过了。”
她虽然没注意到苏小禾几个伯娘的眉眼官司,但她在小河庄生活了这么多年,对苏家众人的脾性却还是了解的。
苏家老大是个憨厚人,但他有个明显的缺点,那就是他格外怕老婆。苏老太太当家做主的时候倒还好,一旦苏老太太撒手人寰,苏老大绝对会被他婆娘死死拿捏。
苏老二、苏老三倒是能镇住自己婆娘,可问题是,他们已经被乱兵抓走了。
母女俩正感慨着,苏小禾气喘吁吁跑着追了过来。
她拉住叶安澜的手,有些犹豫又有些着急的问叶安澜,“元娘,你、你知道我罗表哥吧?他、他跟我姑姑说你倾慕他,你”
叶安澜:???啥玩意儿?
见叶安澜一脸错愕,苏小禾顿时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她用力跺了一下脚,“你没有对不对?哎呦,我就知道!我姑姑刚才还说让我娘帮着去你家说媒呢,还好我奶奶把她给骂了。”
叶安澜:她们从苏家出来也就半刻钟吧,苏家居然已经唱过这么一出大戏了?
李氏则是既生气又迷茫,“我记得你那个姓罗的表哥已经考中秀才了吧?他一个读书人,他怎么能随便败坏我家元娘的名声呢?这也太过分了!”
苏小禾用力点头,“可不是吗,我奶奶刚刚还骂了我表哥,说他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叶安澜:虽然她不是纯正的古代女子,也不怎么在意所谓的名节、名声,但她还是要说一句,帮理不帮亲的苏老太太真是太给力了!
碍着苏老太太和苏小禾母女,李氏没有直接打上门去,她谢过苏小禾,然后憋着一肚子火气,和叶安澜一起回了山上。
叶安澜开解了李氏两句,然后旧事重提,建议叶家搬离小河庄。
她给了李氏和叶金奎两个选择,一是躲进附近的深山老林,彻底避开乱世,二是搬到治安较好的地方,托庇于某个治下相对严明的势力。
李氏有些舍不得村里的朋友和新建好的房子,她对叶安澜道:“其他地方应该也不太平吧?”
“多数地方确实都不太平,但肯定也有少数地方能让我们安居乐业。”叶安澜耐心跟李氏解释,“小河庄离镇子太近了,旁边的山峰也都称不上险峻,万一乱兵哪天脑子一抽直接搜山,靠着进山这个手段躲避征丁的小河庄村民,到时候不就全都变成了被人关进笼子的鸡?”
没有险峻的地势,没有足够的武力值,他们拿什么保护自己?到时候人家想要抓几只、杀几只,还不是全由人家说了算。
叶金奎也道:“元娘说的对,小河庄的位置和地势确实不咋样。而且还有一点,小河庄人心不齐。村里人做不到拧成一股绳一致对外,不说乱兵,就是流民和贼匪,咱们也拦不住人家烧杀抢掠。”
老里正用自家的粮食给村子平息祸端,部分村民都还眼红想占便宜呢,就更别提让他们摒弃私利,对村子有所付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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