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今晚真回不去了。”
纪悄耳根又有些发烫,却仍不闪不避地和他对视:“我本来就没打算回去,上周不是答应过你了吗。”
陆斯宴喉结重重滚了下,手不再克制地往下:“那等下别哭。”
纪悄空着的那只手倏然攥紧沙发布料,另一只勾住他脖颈的手却稍稍使力,带着他往沙发上倒,半是不服输,半是挑衅地道:“谁哭还不一定呢。”
陆斯宴唇角终于又勾了下:“那就试试看。”
纪悄仍是不服输:“试试看就试试看,谁怕谁。”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那副让他心动不已的骄骄傲傲的小模样,下巴高高扬起,雪白脖颈拉出修长漂亮的弧度。
陆斯宴眸色沉暗,不再浪费口舌跟她争辩,低头吻了上去。
脖颈皮肤像在轻轻战,栗,纪悄莹白的手指揪紧他黑色卫衣的布料,过了几秒才开口:“你先帮我把拨片拿出来啊。”
陆斯宴略略抬眸,意味深长瞥她眼:“就这么着急?”
“谁急了。”纪悄盯着他轻滚的喉结,靠过去愤愤咬了一口。
陆斯宴轻轻吸了口气,却没避开,由着她咬。
纪悄咬完他喉结才开口说:“拨片卡着不舒服。”
陆斯宴左手缓慢动了动,视线顺着她脸慢慢往下落:“在右边?”
针织衫勾勒出五指的形状,纪悄脸颊烧红,不由拿脚尖去踢他:“知道还问什么。”
陆斯宴像是不满她态度,目光又落回她脸上:“求人帮忙是你这么个态度吗?”
纪悄:“……?”
刚谁说要亲自帮她拿出来的,这会儿又拿什么乔。
纪悄瞪他:“你不帮算——”
“右边是吧。”陆斯宴忽然遂了她的意。
纪悄没说完的话差点变了调。
这个人!
真的混蛋死了!!
陆斯宴看不见,摸索了下。
“卡住了?”
他手停在那里,再次抬眸和她对视,声音轻着问:“能解开?”
像是在做最后的询问和确认。
纪悄胆子再大,到底也没经验,说一点不紧张当然不可能,这会儿被他反反复复这样问,不由又羞又恼。
“陆斯宴你今天怎么这么啰嗦。”
“行。”陆斯宴点点头,“嫌我啰嗦是吧。”
他不再开口。
顶级吉他手那双手确实灵活,完全都不用她指导帮忙。
束缚被松开。
拨片却仍卡在那里。
这枚拨片先是被他咬住,之后又被束缚在那里,被沁出来的细汗打湿。
确切地说,现在是贴在了上面。
“没掉下来?”陆斯宴显然也发觉了,他眸光停在那里。“我看看。”
后一句不再是询问的语气,是陈述句。
纪悄发现刚才都不算什么。
那双手到底有多灵活,她到这一刻才真正切身体会。
拨弦、按弦、揉弦。
每一个技巧都能演奏出不同的乐章,带来全然不同的体验。
片刻过后,纪悄又想起当初第一次去他排练室,第一次近距离看他弹吉他,那次有一段lo,他频繁用了滑弦的技巧。
骨节分明、冷白修长的手指一下从吉他指板的低把位滑落到高把位,再加几个揉弦当装饰音,反复几次,上上下下。
揉弦时因为使力,琴身会轻颤。
这次他由上往下之后,却转而换成了由外至内的反复。
左手指尖有常年弹奏养出来的薄茧,是明显粗粝的触感,一下下滑过最细嫩的琴弦,演奏出潮湿的乐章。
到后面,力道渐重,反而不再像是滑弦。
更像是击勾弦。
纪悄迷迷糊糊间,又想起那天看到的那条弹幕。
确实半点没夸张。
甚至她当时在第五个还是第六个视频里看到另一句类似的弹幕,当中用的另一个单字的动词,也确确实实更加形象。
纪悄真的要崩溃了。
她再不服输,也只能在这双手下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被搁置在茶几上的电吉他不知被谁的小手碰到,也发出一阵杂乱弦音。
琴弦震颤不绝,余韵先急后缓,悠长无比。
纪悄话都说不出来,静静等着耳边那阵尾音慢慢消失。
陆斯宴抬起完全打湿的左手,指腹轻轻落在她湿润眼尾之上,语气依旧欠得不行:“哭了?还没开始呢,这就受不了?”
纪悄稍稍缓过来,依旧本能地不想跟他认输:“谁哭了,我这是犯困打哈欠的生理泪水好吧。”
“犯困是吧?”陆斯宴觉得她是真不怕死,“行,那做点让你不困的事吧。”
他直起身,指尖勾住运动裤抽绳。
纪悄已经潮,红的脸又再变烫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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