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的人城之主,卧薪尝胆,绝非叛臣。现下就在昌碣,我们一同攻下的城镇,可惜他正忙着处理政务,无暇与你谈心。你有什么想说的,我可以代你传话。”
谢绝尘愣了一下,木讷地站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拳头捏紧了一些。
陈冀气道:“谢引晖?那也是我弟弟!你怎不提我一句?”
倾风听着陈冀中气十足,果然如狐狸所说健壮得很,放下心来,补充道:“陛下我也找到了,无恙,不必担心。”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道:
“你这才去了多久!陈倾风你该不会还有个名字叫禄折冲吧?”
“倾风师侄受累了。人境一切安好,不必忧心。”
“妖境如今是什么情况?怎么一到就打起来了?”
“我早就说倾风师侄藏器于身,是不世之才,便是在妖境也能闯出大作为来!”
林别叙:“……”
怎么会这么吵。
狐狸眯着眼睛问:“你边上坐的是什么人?”
林别叙不用介绍了,倾风直接略过,往白重景那边靠近一点。
白重景刚被放了血,四肢虚软,这帮人一说话又仿佛有十几个鸟群在嚎叫。他没什么精神地朝镜子斜了一眼,转过身去,继续对着小院中的横塘新荷独自惆怅。
倾风介绍说:“这位是白叔,真身是重明鸟。”
“什么?!”狐狸咋咋呼呼的声音快要掀翻大殿的屋顶,“重明鸟不是禄折冲的人吗?”
倾风新奇道:“这你都知道?狐狸,出走妖境十几年,本事没落嘛。”
狐狸这人不给面子地道:“我父亲说重明鸟是石头拌淤泥做的脑子,死活凿不出个坑来。”
貔貅在对面放浪大笑:“狐主一语中的啊!说得不错!”
白重景劈手要来抢,倾风忙侧身躲开,劝道:“别别别!小孩子!从小背井离乡,体谅体谅。我帮你骂他。”
貔貅趁势将镜子拿走,从一干人里寻找:“我媳妇儿呢?三足金蟾在哪里!”
对面太吵,柳随月没听清前半句,迷迷瞪瞪地道:“谁叫我?”
周师叔与倾风异口同声地骂了句:“住嘴!登徒子!”
貔貅不要脸地出卖起自己的色相:“瞧瞧我这样貌,哪有登徒子似我这般英俊?”
狐狸两手死死握住三相镜,为了叫自己的声音压过其余人,几乎将脸贴到上面,问:“陈倾风,你何时回来啊?”
貔貅没有与狐狸闲扯的兴致,把东西又还了回去。
倾风说:“我不知道。尚不知要如何回去。”
“去问我爹!你们若是真的打下昌碣了,他定然马上就到! 你告诉他,快来救我——”
狐狸说着停顿了下,日常挂在嘴边的话说习惯了,都忘了形势早有不同。
他改口道:“不对,告诉他快来找我。我已在人境为我狐族打下大好基业,无愧九尾狐的声名,叫他老人家给我多送点钱来!”
倾风哭笑不得。
这狐狸,被陈冀忽悠着封了个虚职,连家都不想回了。
陈冀深吸一口气,喊出了力拔山兮的气势:“倾风——!”
倾风乐呵应道:“诶!”
狐狸眼尖,根本不给他二人絮叨的机会,问:“陈倾风,你身后的是谁?”
倾风说:“没有人了啊?”
几人来找白重景,是在一家客栈的屋顶,除却他们哪里还有别的人影?
倾风转过身,不料果真看见个人。
对方一席宽袍青衣,面如冠玉,闷声不吭地站在几人身后,不知旁听了多久。
倾风没听见他半个声,仔细看他身形,也觉得有些不对,试探着抬手挥了下,五指从他衣摆中穿过,果然只是个虚影,
狐狸那边已经要疯了,瞬间红了眼睛,叫道:“是我爹!是我亲爹!啊——!”
镜子上的妖力难以为继,他高亢的哭嚎声酝酿到一半,戛然而止。
周遭顿时生出种辽阔的寂静,连夏风都显得和畅起来。
狐主在四人之间打量了一遍,随后躬身朝林别叙行礼。
“不知先生亲临妖境,怠慢了。”
林别叙笑着与他回礼。
倾风正在回忆她打着九尾狐名号做的诸多事,算不算得上“得罪”二字,面不改色地与狐主互相抱了下拳,算做招呼。
狐主看向貔貅,意味深长地道:“不曾想,映蔚城主也会选择追随先生左右。”
“我虽不如狐主你机诈权变,可也懂什么叫千载一时。好事情哪里容得从长计议。”貔貅昂起头,精明地说,“妖境五座大城,狐族感念旧主,必然是要择从先生的。谢引晖本就出自人境,又与陈倾风渊源颇深,还连人主都拐到昌碣来了,自不必说。犀渠只能怪自己,倒行逆施,为恶太过,舆图换稿是既定之事,区别不过在于早晚。既然如此,我若不先你一步,哪里能占得首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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