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二人差距,心下还是幽幽一叹,决意下次回来慢慢雕刻。
张虚游干脆不费这力气,仰着头在石头上找自己熟知的名字,果然见到了他师父年轻时留下的笔迹,像拿到了对方错处,得意嘲讽道:“字好丑,他哪来的脸面说我?”
倾风将剑擦拭干净,招手道:“走了走了!”
待几人下来时,马车已经到了。
谢绝尘与袁明坐在前方的车辕上,路边堆叠着的那些礼品已被搬进车厢。季酌泉的脸从掀开的窗帘后探出来,一手搭着窗户,一手拿着糕点,朝几人点头示意。
倾风爬上车时,顺手搭了下袁明的肩,说:“你怎么也来了?我可没多余的钱能请你。”
袁明偏着头让开位置,说:“谢绝尘付了银子。”
谢绝尘抖抖缰绳,拆穿他的谎言:“一文不值。”
倾风笑说:“怎么还骂人呢?”
车轮滚滚向前,留下两行辙印。
后方的险峻青山一路排开,迤逦蜿蜒,气势磅礴。晴空上薄云飞鸟如绘,啼鸣高飞。
一片轻快笑声中,车马驶过上京,往崭新的地界而去。
谢绝尘不大认路,袁明倒是常出门,可离开京城一百里,也认不得城镇,只辨个东西南北。
众人不急时间,气定神闲,迎着骀荡东风,只管朝着南面的方向奔去。
行了得有日,因不停往边界的方向靠,目能所及的区域人烟稀少,村落荒疏。
从地图上看,沿着这条环山的土路再翻几座山,该能在晌午后抵达一座小城,南来北往的过客大多会在此地吃个饭、落个脚。
众人起初以为走错了道,可远近只有这一条路,越往前越是冷清,莫说炊烟,连树木也成片萧瑟下去。
再往前,路上了无人迹,宛若误入了什么废旧的鬼城。
天空蒙着一层茫茫的迷雾,遮天蔽日。浑浊的光色叫视野中的每一处景致都如同布上了浅淡的尘灰,仿佛刚从哪个时间长河里打捞出来,尚不及自然风雨的清洗,就那么急匆匆地摆上台面。
——俨然是一个极为强大的妖域,甚至步入时连林别叙都未能察觉。
总是提心吊胆地猜测妖族要如何出手,真等事到临头,管是什么大妖,反骤然踏实下来。
前几日的松弛氛围一扫而去,谈天的声音也少了。马车放缓了速度,在道路走到尽头后,对着广阔的平地,漫无目的地向前。
一条路越走越是没有穷尽,暖风从旷野的天际卷地而来,带着空荡的回响。
在行至一棵枯死的老木前时,车辆还是停了下来。
倾风立即问:“怎么了?”
谢绝尘遥望着四面,警惕地道:“没声了。”
倾风从小窗朝外张望,嘴里啃着蔬果,口齿不清地道:“再往前看看。”
谢绝尘勒了勒缰绳,不算太用力。那马后蹄不住在地上空踏,刨出一层土沙,嘶叫着不想上前。他就说:“马不肯走了。”
倾风遗憾道:“唉,终究得靠我这双腿。”
几人相继从车上跳下来。倾风将果核一丢,舒展久坐的筋骨,前后都看了一圈,狐疑道:“怎么有点像我界南的光景?”
无人搭话。
过了几息,柳望松才说:“此地离你界南还有十万八千里。”
倾风蹲下身抓了把沙子,手指摩挲着检查土质,任由沙砾从指缝间流尽,拍拍手站起身道:“所以才觉着奇怪。这附近哪里出过这么大片的荒地?”
柳望松不知该接什么好了,毕竟他从没去过界南。
林别叙侧过身,鼻翼翕动,闻了闻风中的味道,说:“气息好生驳杂。”
柳望松心中直道见了鬼,握着长笛的手心不住冒汗,有几分难掩的忐忑不安。
但见众人神情虽有戒备,却各个镇定,便也强装着一副不以为意的态度。生平第一次后悔没将柳随月带出来。
那聒噪的金蟾要是在,此刻早该哇哇乱叫起来,替他问出心中所想,而不是只能让他自己硬着头皮发问:“什么气息?”
林别叙朝他安抚地一笑,打开手中折扇,缓缓道:“说不清楚。各种妖的气息都有一点。不过最重的,该是玄冥的妖力。”
柳望松等了等,还是等不到人开口,小心翼翼观察起同伴的动作。
袁明正忙着将一些轻便而必要的行囊从马车上搬下来。
季酌泉抱着剑,百无聊赖地围着那株古木查探。
谢绝尘温柔抚摸着躁动的马匹,时不时转头对着他跟林别叙看。
倾风大抵压根儿没注意他们说话,一溜烟跑到前方的一块石头上,站在上面眺望远方。
柳望松:“……”
冤孽啊。今日什么话都得靠他来搭了是不是?
柳望松生硬地道:“玄冥?”
几人每一句对话中间都要隔着好半晌的空隙,听着格外古怪。
林别叙已准备朝着倾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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