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摁不下去了。倾风一深思,便不觉要打寒颤。
陈冀本就迷惘,被她这一说,更觉糊涂了。
纪钦明同妖族是个什么关系?
谁又能在纪钦明跟前设计杀害纪怀故?
他抬手打断,从头开始捋来:“纪钦明府里有妖族,从妖境来的。”
“是。”倾风果决道,“不过也仅此而已。其余皆是我等断想。干脆多余的先不表,找到别的证据,再不忙给他定罪。先生都未提及他有反心,单凭我二人回京短短月余哪里能判定?眼下最可疑的,还是狐狸能进他家宝库的事。见了鬼了。”
陈冀说不上是不是松了口气,点头附和:“对。”
倾风说:“待会儿我去找狐狸问问。”
陈冀过去将妖火吹熄了。倾风见屋内还有光色,回头一看,才发觉屋外天已转亮。
濛濛日色照在天地间,远处山脉被笼在团团云雾里,俱是一片茫茫景色。
院里的叶片又落了整地,如同倾风那颗快操碎的心。
倾风奔波整夜,此刻方敢松懈,扶着窗台起身,手脚都有点酸软。正准备回屋补个觉,就听见一道拖长的熟悉呼喊:“陈倾风!”
那嘹亮的嗓音喝破大早的清净,一路从山道疾驰而来,冲进他们院门。
倾风额头的青筋开始跳了。
狐狸从窗户外探出头,气得跺脚,小声质问道:“你去纪钦明家里偷窃,怎么不告诉我?!没有我去,你能偷出个什么东西!”
倾风:“……”
这狐狸缺八百个心眼,倒是有双八百里长的耳朵。
剑出山河
(“林别叙,你蒙我做什么?你闲得慌吗?”)
倾风冲狐狸招招手:“进来。”
狐狸抬起脚, 就要直接从窗户翻进去。爬到一半了,抬眼见陈冀阴恻恻地盯着自己,心下一凛, 缩起脖子,老老实实将腿放下去,并用袖子擦了擦窗台,将昨夜飘进屋檐的几片叶子捻下去。
他咧嘴冲陈冀赔了个笑脸,小跑着绕到正门。
进屋后,陈冀的眼神还是一瞬不瞬地落在他身上, 吓得狐狸几次想夺门而走。最后是硬着头皮,紧贴墙面,小步挪动到倾风身侧,坐在窗户前的一张小板凳上。
陈冀哼出一声:“我这门是哪里安得不好,入不得你们眼?”
二人乖顺摇头。
狐狸用余光窥觑着倾风,挤眉弄眼,问她陈冀这脾气是怎么了。
倾风哪里敢陪他找死,将腰身挺板正了点,一本正经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去纪氏宝库了?”
狐狸能张嘴说话, 便不会觉得害怕,好似全部的功力都凝聚在他一根舌头上, 当即高声道:“这还用知道?纪钦明家的管事天没亮就送信过来告状了,没有避讳。我在门外听见他让小童传话, 说是昨夜有盗贼入他府门, 打伤他家中护卫, 使的是刑妖司传习的剑法。除了你还能有谁!”
倾风小声嘀咕道:“这么丢人的事, 他们也拿出来说。”
狐狸鄙夷:“你好不讲道理。”
他虽也偷东西, 可起码知道丢人的是自己。
有陈冀在, 狐狸说话收敛了点,但说完还是敏捷抬手护了下脑袋。
倾风登时明白了陈冀那种暴跳如雷的心态。
分明没怎么揍过他,这动作、这反应,可真是种平白的污蔑!
倾风忍住了手痒的冲动,说回正事:“你究竟是怎么进的纪氏宝库?一路遇见过多少人?昨日信了你的话,结果刚一进去就踩了人家阵法,叫他们发现,一连出来三个妖,其中还有只是大妖。此外护院官兵不胜其数。还好没带你去,我自己逃出来已是千难万险,要再多捞一个你,我只能选择留你在纪府过夜了。”
狐狸惊诧道:“怎么会!纪府那么多妖?你画给我看看!”
倾风回屋翻出纸笔。
她画画不大行,连说带描的,将那三个妖族的特征勾画出来。
野熊跟刀客,狐狸都不认识。那个耳朵带疤、眉骨外突的狐妖,他倒还真有点眉目。对着画像翻转着来回看,捂着额头一阵苦思。
倾风观他神色,试探询问:“果然,是你们九尾狐家的人?”
狐狸不屑道:“什么九尾狐?他顶多是只普通的棕毛狐狸,而且也不是我家的人了!”
“我父亲以前观他略有几分悟性,收他做弟子教习过几年。可惜他好高骛远,离了我父亲自投别的门路,再没听过他的消息。原来是找到新的贵人依草附木。”
狐狸将纸泄愤地往边上一丢,丢完想起这里不是他家,由不得他任性,又火速弯腰捡了回来。
他将东西在手心揉成一个纸团,期待地问:“那棕毛狐狸厉害吗?”
这个问题可真是难住倾风了。
野熊跟刀客的实力都算顶尖,而棕毛狐狸策应的速度最快,想来该弱不到哪里去,只不过她无缘请教。
倾风委婉地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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