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提他自己做过什么,便强来我司要人,还有脸在这儿提法纪?真当我等怕你?”
“是你们刑妖司当初说不管这案子,叫我们朝廷自己查!怎么如今又要来横插一脚?不就是看不惯我等衙役动你们的妖人?”
“我呸!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些!我们早说了此案与妖无关,可你们非要纠缠,惹出祸事还不反省,现下聚众在此,是要做什么?打砸了我刑妖司吗!”
“呵,你们刑妖司顶头上面是只白泽,长久同妖共事,怕不是忘了自己是个人!城内多少百姓枉死?今日我不将那孽畜打死,我便脱下这身缁衣,随你去地里玩土!”
骂到后面是越说越混,谢绝尘听人出言辱没白泽,脸色黑沉,右袖一翻,打出一字:
“静!”
那墨字在空中分裂成无数斗大小字,串成一条锁链,将众人齐齐锁住。
聒噪之声戛然而止。
倾风每次见他施展法术都觉耳目一新。寻常弟子的遗泽只有一种威能,他的好似有百种功效。
威力如何都可暂且不谈,关键是好用。
衙役揪着年轻弟子衣领的力道微松,张嘴连骂几句都出不了声,才回头看向三人。
谢绝尘冷声道:“慎言。”
倾风一脚踩上石阶,笑意浅淡道:“看来诸位对我刑妖司意见颇多。别的不说,我刑妖司所有弟子为修行大妖遗泽,都是要冒生死危险去领悟天地道义的。说是两署政务各不相干,可凡遇上凶狠持械的歹徒,难道刑妖司没有遣弟子相帮?如今闹起矛盾来,就是一口一个妖人。说是忘恩负义,都算高看了尔等。骂你们一句畜生,不为过吧?”
她的笑笼在昏蒙夜色里,只有隐约的轮廓可以看清,尤为阴森怖凉。
为首衙役松开手,转身面向她,张嘴说话,无奈发不出声,只能悻悻咂嘴。
倾风眼力好,看出他嘴型是想说:原来是京城来的贵人。
倾风又笑一声,走上前去,抬脚直踢对方脚踝,右手按着他的肩膀,逼得他屈膝,身形一跄猛地跪到地上。
边上兄弟立即围拢,倾风抬眼一扫,五指发力,捏着对方肩头的骨头重重往下一压。
壮汉身上的禁制被破,发出一声凄厉嚎叫,让众人动作一致停了下来。
倾风收回手,并着两指向外挥了挥,示意人群散开,才不冷不淡道:“在刑妖司门前纠集闹事,若我没有记错,匪首当仗责十棍。若我亲自施刑,五棍就可以要你小命。你若还头脑发热,冷静不下来,我不介意全你这番心意。”
她身上自有一股冷厉的杀气,不加收敛的时候,比季酌泉的血煞之气更叫人恐惧两分。是当年妖王之力的余留,加之她多年在界南戍边所积的威势。
壮汉喉结剧烈滚动,按着左肩重新起身,忍住痛楚朝后退去几步,恐怖中倒是确实理智起来。
刑妖司的弟子战战兢兢过去点灯,将两盏纸灯挑下,摆在中间的地上。
壮汉借着灯光细细打量几人,用手背一抹额上冷汗,强撑起精神,高声道:“方才是我失言,意不在羞辱各位先生,也知刑妖司内不乏功德似海、慷慨气节之人。可涉及多起人命大案,我等震怒亦是寻常,难免口不择言。儒丹城的刑妖司放任妖邪残害无辜,城内百姓何其惊慌想必几位路上定也看见了。刑妖司不做事,平头百姓便只能误信鬼神。这几日接连有人受邪法所害,又有贼寇趁乱为祸,如今刑妖司还拿我同僚,我等岂能不急?”
一年轻弟子从人群后方冲上前,对着谢绝尘比划喉咙。
谢绝尘拂袖,将所有人的禁制都解了开来。
那弟子弯腰一揖,横眉怒瞪几人,语速急促地解释道:“几位师兄师姐,近日儒丹城里怪事不断,接连死了几人,闹得人心惶惶不可终日,我等心中也是急切!可详尽调查过,未发现任何妖力残留,不过是贼人作祟,便让他们朝廷自己遣人勘查。岂料他们一帮衙役偏认定了是妖邪杀人,不知受谁指使,拿了城中一只小妖,打个半死,扭送到我刑妖司,非要我等判罚!我等耐心解释清楚,他们非还不信!”
对面有几个衙役想插话,倾风瞥去一眼,又噤若寒蝉。
那弟子愤慨难当,一口气连说一串,脸色被憋得通红: “前日别叙师兄来,翻阅了旧案卷,将牢中一名扣押待审的小妖放了出去,说他是遭人构陷,不是凶犯。岂料前脚刚放走,他们其中一名差役就堵着小妖痛打一顿,若非有好心路人及时送回刑妖司诊治,怕是要落个残疾!别叙师兄一怒之下,才领着我等连夜将行凶之人缉拿,押入后牢。如今他们又结队前来,要求刑妖司放人!简直是痴人说梦!爬到我刑妖司头上欺凌!”
季酌泉眉头紧锁,抱着剑与谢绝尘耳语道:“此地矛盾激化,冲突不断,人心浮躁,又异像丛生,好生古怪。”
一衙役终于等对面说完话,同是不吐不快:“董氏小娘子惨死之状,尔等也有看见,你同我说是贼人作祟?分明是你刑妖司袖手旁观,包庇妖邪!放走的那名小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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