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月上身只松松系着里衣,他陪妙果坐在院门口,肩膀挨着肩膀。
他开解道:“不是的,剑尊不是想让你去昆仑墟住一段时间吗?他还是念着你的。”
虽然因为众多长老的阻拦没去成。
他也松了口气,昆仑墟剑修众多,剑尊又出自昆仑墟,难保不会为了多看看女儿叫本门弟子与她联姻……
“对了,我还有事要问师兄,”妙果的手捏着自己的储物袋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神木族灭族那日,父亲叫你送信,你可打开盒子看了?父亲后来说丢了块灵石,让我有空问问你是不是掉进盒子里了。”
“……”溯月觉得话题很敏感,很刻意,她心里是不是……
“我没有打开,”他突然抓住妙果乱动的手腕,掌心发烫,眼神却很凝重,“我不知为什么在我离开后就发生了那样的事,但是,你信我。”
“我真的没有害神木族。”他因为紧张,语速急促,嗓音干涩。
妙果却不复以前的乖巧羞涩,另一只手按在他肩颈没长好的伤口上,溯月吃痛,手里攥得更紧:“你愿意相信我吗……”
“我当然相信溯月师兄,”她打断他,声音很轻,眼神里清清明明倒映出溯月的身影,“所以,师兄以后不必将心思放在我身上了。”
不知道不代表无罪,神木族的灭亡终究有他一份助力。
这是你欠他们的。
妙果用力按了伤口,绷带又渗出血。
“你不欠我的,不用对我好,我还不起。”
她掰开溯月抓住自己的手,他不肯松,又抓回去:“你为什么不能忘了他!那个妖族已经死了!”
这声低斥一出,两人都停顿了动作,溯月红着眼,嘴张了张,苍白解释:“我不是有意……”
“他没死,”手腕一阵刺痛,是妙果用毒刺藤蔓缠住他的手臂,逼迫他不得不松手,她眼里带着恨意和执拗,“就算死了,他也还在我身边。”
我总会想办法复活他,叫他再也不能离开我。
溯月最后目送她离开,咬紧了后槽牙,不得不承认自己这几个月来是被她利用报复了。
她不是天真,也不是薄情,是对别人爱得太深,他从一开始没可能。
做替身都没可能。
“你不如最开始一剑杀了我,何必让我……”深陷泥潭,求而不得。
从那天以后,妙果没再去剑术课,她继承了母亲的灵刀,由纯黑色玄铁制成,略显笨重,妙果就背着重刀进出修习,废寝忘食。
沐尘师兄也被她冷待,倒是和养伤的溯月生出几分惺惺相惜。
因为冰海窟里的尸妖伤到了弟子,剑术长老闯进去将其捉出来,众长老商议了个把月之后,最后将它一把火烧掉了。
封印在里面的妖魂飘飘荡荡,也没鬼差来收,就混混沌沌待在妙果的院子,附身一株乱开乱长的月季。
妙果问他话,他就定定看着她出神,神色怀念,不言不语的。
她于是没再给眼神,等他缓过来。
八月末终于到了,早就应承渡离的仙门大比还是告吹,谁也没去,因为蓬莱辖区内也出现了暴动。
离火域和昆仑墟辖区已经建立了数不清的“国”,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消息,说蓬莱弟子早就搅和进了人间战事,所以蓬莱的辖区不能再独立于战火之外了。
一时之间,人间战乱四起,再无一块净土,蓬莱弟子冒着被误伤的风险,大多数都入世救死扶伤。
这下好了,不用管复杂事务,洛桪就带着师弟师妹们轮流在人间行走,蓬莱仙岛有众长老看着就行。
崭新的群青色弟子服脏了又洁,破了又补,生生死死间游走。
暑往寒来,五年过去,人间的秩序基本建立,定下六个大国,凡人有了自己的君王,修仙门派原则上已经跟人间没有关系。
但因为战争波及的地方太广,天灾人祸加在一起死的人太多,魔修也趁乱壮大了队伍,利用人的一切痛苦情绪滋养魔气,培育出了数不胜数的棘手魔物,时不时窜出去作乱。
凡人能举起刀剑划开同胞的血肉,却对摸不着的魔物毫无办法,只能按耐住对修士的不满嫉妒,请他们出山降妖除魔。
五年时间,妙果长高很多,与洛桪也差不了多少了,容貌彻底长开,圆圆的杏眼不变,但渡离说她的口鼻轮廓长得与那死去的妖族越来越神似。
大好事,照镜子就能解相思之苦。
他这么安慰妙果,被狐媺一尾巴扇到客栈外面去。
洛桪也只道是妙果的妖族血脉导致的,真相却不是这样。
此次来荔城除魔之前,附身月季的那妖魂终于在彻底消散之前想起来自己是谁,又为什么要待在妙果的院子里。
“我以为你是我族的首领,原来不是,”他很温和,很虚弱,身形在日光下已经半透明,“他作为你与妖髓的纽带,已经快要被你彻底融合了。”
妙果当时在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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