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急切地拍打儿子,汉子才发现自己老娘说不出话了,急得大喊大叫,地上的妇人却一抹眼泪,抱着孩子走了,汉子左右为难,想去追,又不放心亲娘。
远远看热闹的村人交头接耳。
这个妇人以后会如何,她的女儿以后会如何,这一切都与妙果他们无关了。
还了孩子,沈钰安片刻也不停地就拉着发呆的小师妹上马车走人。
他是带人出来散心的,可不是添堵的。
妙果趴在被窝里左右睡不着,三姐也无话,重新化作木头小人被收进小荷包,红毛狐狸觅食去了,吃饱了自然会跟上来。
摸了摸枕下的双月,妙果心里才好受一点。
我可不是爹娘说不要就不要的小傻子了,我现在是师兄的灵力罐子,是有自保能力的蓬莱弟子。
往后我会更加厉害,不仅可以决定自己,还能保护三姐,保护师兄……
她这么想着,把被窝换个方向,趴到车厢门口,悄悄攥住沈钰安的衣袖。
“怎么,还在想那个只会哭闹的小东西?”
本来好好的,此刻又闷闷不乐,沈钰安想不出其他原因,但他不觉得自己做法有什么问题。
把妙果教得太善良也不见得是好事,圣人才会不论什么不平之事都去管一管,不过一般都落不到好下场。
“也没有,就是,我原来以为无双镇之外的世界是不同的,”妙果扣弄着师兄袖摆上的花纹,淡淡的茶香侵袭,舒缓她的不安和揪心,“镇子里的很多女孩都过得不好,她们不能去书院,要不停地干活,有时候不像人,更像牲畜。”
“我也不晓得为什么蔺游公子调查的那个案子,会有那么多的姑娘失踪,是地方太小了吗?所以官老爷管不过来,我以为是这样。”
妙果翻个身,茫然地看着车厢顶部:“可是我们走了这么远,我见到的还是这样,女孩见不得人一般藏在家里,绑在田里,动辄打骂,长大了就会被嫁给根本不认识的人,好像根本不会被爹娘当成家人。”
“我又以为是姑娘们做错了事,可那个孩子,她为什么会被丢掉?她才这么丁点大,还不会犯错。”
妙果比了比自己的手掌,那个对三姐不礼貌的小家伙只有自己的小臂长,硬要说的话,她能犯下的最大的错误不过是需要人照顾她活着。
她读的书不多,学的道理也不够,所以她想问问见多识广、知识渊博的师兄,到底是为什么呢?
沈钰安也不能回答她,因为他也没弄明白是为什么。
在妖兽的世界里,雌性是决计不会被像人类女子这样被欺压摧残的。
“可能是因为最开始,大约有八百年那么久吧,那时候出现一批自私狭隘的小人,”他回想着开口,“他们害怕被超越,自卑又贪婪,就只好用犀利的人言束缚女子的成长,不爱自己思考明理的蠢货听信了,就用更强壮的躯体压制女子,逼迫她们臣服。”
“是师父说的,他说一千年前,修仙门派还未凋敝的时候,就有很多厉害的女修,她们强大且难以超越,没有小人敢在她们面前说些难听话。”
白水河伯以前总爱跟沈钰安絮叨旧事,那时不爱听,不想这时候居然要拿来给小师妹讲,记忆囫囵吞枣,故事就讲的干巴巴。
“后来修仙的时代过去了,人间就战乱四起,帝王统治延续了几百年后,出现那些小人谗言,大多数人类女子的苦难便开始了。”
妙果爬起来,坐在他身边,安静地听他说话。
沈钰安垂眸看见,心底一软,对她道:“你以后不会再陷入这种苦难,你会是最厉害的小仙子。”
就算不厉害,也还有他护着呢。
妙果闭上眼睛,慢慢地把头埋进膝盖,低低地“嗯”了一声。
自从出了路边捡人的事,沈钰安就不爱走小路了,沿着官道行走,又用半月,到达繁华富庶的锦州城时,正逢年关。
傍晚入城时街上还有很多人在忙着采购,人来人往,喜气洋洋,热闹极了。
小镇里只有专门的街道才有铺子,但锦州城里琳琅满目全是商铺,道路宽阔,井然有序,卖的东西也多,叫人看花了眼,每家都挂起红灯笼,处处透着过年的喜庆和欢乐。
“明天就要除夕了啊。”
妙果小声感叹。
“不若我们在此租个宅院,一同过个年?”将马车交给客栈店小二,沈钰安牵着妙果去找他们订的房间。
他的手是热的,温度染在妙果凉凉的皮肤上,有一种烫伤的错觉,这跟他的火灵根有些关系。
沈钰安是不过除夕的,他一个人怎么都是过,倒是白水河伯没有离家出走时会在除夕提个红灯笼来找他下棋,为了表示自己是正常的,沈钰安会象征性地把那个红灯笼系在廊檐下。
他走后,沈钰安就连这表面功夫也省下了。
如今随口一说,妙果也不是很执着过年的人,摇头说不用麻烦。
客房宽敞漂亮,和以前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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