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以崇明帝疼爱安仁公主的性子,断不会将安仁公主下嫁给李效祖。
言毕,李效祖当即拔出宝剑,横在自己脖颈,“父王,儿臣宁死,也不肯再受一次屈辱。”
“送公主为质,看似取了鞑子为援,却也失去了军心。”
“还不如直接南下,直接抢了他天德帝的江山。我辈不做等死囚徒,却也不甘为鞑子鹰犬!”
话语落下,书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世子?”
“你是要逼宫?”
李梁面色阴郁,“沙场作战只是莽夫之举,庙堂算计才能决定一切。单凭关外这些兵马,你如何和天德帝对抗?举国之兵,何止百万啊!”
“天德帝不是崇明帝!”
“不引鞑子,李家……”
他哀叹连连。
“他刑天王攻入关西道之前,将不过十数,兵马不过数万。如今我李家坐拥十万精锐,却做惊弓之鸟,何其可笑。”
李效祖反唇相讥。
“孺子小儿,尽做猖狂之言!”
“来人,来人,将这个不孝子给我压下去,关禁闭。”
李梁气得发抖。
尽管他和徐行是敌非友,却也不得不承认,天德帝绝对算是天底下首屈一指的英才。他儿子虽然不是什么庸才,却也难以与天德帝相比。两者之间,差的远。
“父王……”
“儿臣再恳请您一次,收回成命吧。”
李效祖剑横在脖颈,向里面刺深了一些。刹那间,鲜血染红了剑锋。随着他的说话声,鲜血横流不止。
他顶天男儿,绝不肯送自家妻子入升龙府为质。
“你给我住手!”
李梁怒骂,上前就要阻止。
如果没了李效祖这个世子,他即使再苟延残喘又能如何?镇北王府的家业就无人能继承了。固然他有几个儿子,可其他儿子皆不成器,唯有这个自幼跟在他身边,戎马半辈子的大儿子才能继承他的王位。
然而——
下一刻,意外出现了。
李效祖在李梁接近的一瞬间,目露狠辣之色,悬在他脖颈的长剑径直向李梁头颅斩下。一剑之下,没有防备之心的李梁当即枭首。
首级滚落在地,转了十几圈。
仔细看去,已死的李梁脸上仍旧露着对李效祖的关心。
“父王……”
“你老了,休怪儿臣不孝顺。”
李效祖深吸一口气,从书桌上取下一块白布,拭干了剑身上的鲜血,然后又割下下裳一块衣帛,绑在了脖项,堵住了伤口。
“俗话说,哀兵必败!”
“当初你让老太爷入神京,就是打着这个主意。有其父必有其子。你敢做初一,孩儿就敢做十五。送我的妻子为质……”
“呵呵,即使咱们李家真的有一天坐拥了天下,儿臣有这样一个污点,如何能当太子?废立就是您一句话的事。而有了天下,我这个能征善战的世子就不重要了,随便一个弟弟就能继承江山……”
他目视李梁的头颅,神色既有伤感,又有掺杂其中的深深冷漠。
“来人!”
“传本世子令。”
“天德帝不仁,派刺客入王府,欲要刺杀我父子二人,父王为救本世子之命,不慎被贼子杀死……此乃滔滔血仇,我李效祖若不报此仇,妄为人子,潞州兵马若念我李家恩德,皆穿缟素,号‘讨命军’,南下为我父讨回性命!”
李效祖看向门外,王府家将一一半跪在地,神色肃穆。
今日,他为逼宫而来。
若他父王李梁肯直接南下攻打朝廷,弑父之事就此作罢。可若他父王李梁不甘愿如此,那么他也不敢认下李梁给他安排的再次羞辱……
“我等遵命!”
家将一一奉命,鱼贯而出王府,跑到军营传递王令。
老太爷的死,哪有镇北王李梁被天德帝刺杀而死来的更令关外铁骑愤怒。这些年来,关外铁骑宛如李家私军,一个个对李家极为忠心,更是视镇北王李梁为他们的再生父母,撑天之柱。
此时镇北王惨死,被一剑枭首。
他们……如何能忍?
……
镇北王府,深夜。
时间缓缓流逝。
“世子……”
“左卫将李永愿意替世子效死,南下为王爷报仇。”
“世子……”
“离州守将张德已经提了三千虎师,赶往潞州,准备即可南下随世子征战,其兵马也换上了缟素,打上了‘讨命军’的旗号。”
“武卫营全军披白,誓死为王爷讨回一个公道。”
“……”
午后出发的家将们,一一回到了王府,对在客厅身穿孝服跪在火盆前正烧着纸钱的李效祖禀告道。
结果在李效祖的意料之内。
李家施恩关外铁骑多年,一声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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