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功名在身。”
徐行对王教习恭敬行礼,并双手接过了王教习递来的试卷。
所谓格致学,即物理、化学知识。
格致,格物致知,意为穷究事物的道理而求得知识。
近代亦是将基础科学称为格致学。
算科、格致学的试题并不难为,大抵相当于后世初中、高中的程度,其中有两三道题目涉及了高等数学、大学物理。
徐行犹豫了一会,还是依次答了。
虽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但要是他表现不好,入不了味经书院,轮到他的可就是必死之劫。
味经书院可不是这般好进的。
仅有一些实学知识,又不突出,书院收不收他还是两可之间……
“善!”
“实学知识很扎实。”
王教习先是匆匆一览,见徐行将试卷填满,他心里就有些不大高兴。毕竟书院能将这份考卷试题都能解答的人,屈指可数。
不过在等他仔细览阅之后,他的眼睛就越来越亮,不禁对徐行赞赏了一句。
这份答卷居然全对!
“这是几道四书题,你做一下破题就行,不必写八股了。”
王教习收敛了一下心神,随手写了几道截答题,让徐行以八股格式去解。
八股为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
破题只是第一股,也是最重要的一股。
类似于议论文的第一段。
“还望教习见谅……”
“徐行贫苦出身,侥幸学得一些实学知识已是费尽心力,至于四书五经,徐行从未涉猎过,一窍不通。”
徐行起身,掀起长衫下摆,对王教习深深一拜。
事实上,他对四书五经并非是一窍不通。
只是论及依照儒经写破题、做八股,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与其瞒着王教习,还不如趁早和盘托出,给王教习留一个好印象。
儒家士子,不管千不好万不好,但有一点,就是乐教。
书院出身的教习大抵都有这种品性。
不太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又步入韦布吕巷之中。
但有一点前提,就是他这个人得“忠厚”,不能是什么狡诈之徒。
而如今他的实话,就是切中忠厚这个点。
有时候,退一步,方能海阔天空。
“贫苦出身?”
王教习讶然了一下。
他好好端详了一眼徐行,问道:“格致、算术你又是怎么学的?外界应该无人教导过你……”
“光绪十五年,秦省大旱。”
“当时有传教士赈灾,我随他学过一段日子。”
徐行找了个理由。
读书人的师承脉络他经不起查,但洋人的传教士……味经书院就没这个能耐了。
“原来是这样。”
王教习闻言,内心释然。
洋人在国内开办学堂的比比皆是,像什么英华书院、马礼逊学堂等等,都是洋人开办的学堂。而且关键是这些洋人开办学堂还不收费。
专收穷苦人家的孩子。
当然,洋人的目的也不单纯,是为了传教而开办学堂。
秦省虽无洋人开办的学堂,但洋人传教士私设学堂并不罕见。
“你是入日新斋?”
“我觉得,时敏斋更适合你。”
王教习规劝徐行道。
读书要趁早,四书五经看起来不多,可想要在八股中做出名堂,这四书五经就得十年如一日的苦学。寒窗苦读十年不是什么虚言。
而以目前徐行的年纪,明显是晚了。
他目测徐行的年龄,至少有十七八岁了。
“先生……”
“我想试试,学一下圣人之言。”
徐行坚持道。
他可不傻。
学实学,就是学工科,一辈子技术工人的命。
如今的时代,科学家可不吃香。再者,他也没那个能力成为科学家。
毕竟,他不是理工科毕业。
学八股制艺,学成了,就能当官。
学哪个好,一目了然。
“有志不在年高……”
王教习点了点头,他从橱柜里拿出名册单,推到了徐行的面前,“将你的姓名、年庚、籍贯,几岁发蒙,在蒙学时读了什么书,看过什么实学书籍一一写下来,此外,再交纳三两……算了,我替你交了吧,不过只许这一次。”
名册单上,写着日新斋三个小楷。
“谢先生。”
徐行深吸一口气,连忙对王教习行了揖礼。
同时,在行揖礼的时候,他又打开了自己的个人面板。
只见【命格】那一栏后面的【横死之命】四个字似乎正在缓缓消散,仿佛下一秒就要凝结成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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