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陈野,”她擦了擦眼泪,“可是,我们包括你妈妈,都不会想看你变成一个刽子手,变成一个、”
“变成什么?”他走近两步打断,陈茵下巴颤得厉害看着他,要是没有那些事情就好了,他会很健康很快乐地长大,读书工作,亲友和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像、像一个——
“疯子?”蓦地,陈野勾唇,“垃圾,神经病,恶魔,还是恐怖分子?”
陈茵眼眸微动。
心虚。
陈野微笑,一步一步逼近,“说呀,姐姐。”
陈茵盯着他,小时候,是乖巧稚嫩语气喊姐姐,时时刻刻跟在她屁股后面跑,后来,她再也没有听到过。
女孩咬着牙,下颌绷着,现在这一声声姐姐,背后都是一场吓她,戏耍她的游戏,他好像很享受,陈茵目不转睛看着他,心里陡升一股比刀子剜剖的痛意,如同瘫坐在教堂地上时。
陈野也盯着那张脸,几分失望几分歉疚——
失望?
一个新词从脑子里蹦出来,男人停下脚步,他没听过这个词,至少到现在为止。
可是她失不失望的关他屁事,就像她自己说的,她没有资格,没有!
气氛僵持着,绝不亚于那天在木屋子里氛围。
两人之间,到底是陈茵先动了,平静出声,“你放了原也先生。”
所以、等来等去,她还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陈野微愣,难道他不是吗?说什么支持他,说什么不想他变成刽子手,又说什么他是非不分,好赖不识,偏偏可以为一些不相干的人跳出那颗狗屎般的正义心,许尧是的,难民营那些孩子是的,原也是的,莱伊是的,就连看布尔汗也是的——陈野面上冷到极致。
“不放又怎样?”眼睛死死盯着她。
陈茵软下来,“陈野,只要他没杀人没放火,做错一些事情有警察,有法律,不需要你——”
然陈野讽笑,“他杀人了多安,你不知道吗?”
顿时,女孩脸上慌乱,眼里不可置信看着陈野。
此时此刻,陈茵好像失语了,原也说过他没有家,没有亲人,难道是多安造成的吗?可是他又为什么女孩眼神复杂看向陈野,他再一次参与了?
不对,那次是他为了救她,可、陈茵纠结,还有吃水果的地方,不是陈野,不是的。
可、他说过,那些看不见的地方没人知道会做什么。
女孩握了握拳,“小野,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闻声,陈野眼眸微动,最初是她口口声声坚定要带他回家,现在是冷漠询问他愿不愿意跟她回家。男人嗤笑一声,扔他到这里的时候,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想不想吗?
就像扔一块肮脏的抹布。
任凭别人定义他是什么,他就必须是什么。
可他们算什么东西呢。
不祥?
“不祥的人得做点不祥的事吧。你说呢,我的好姐姐。”
陈茵伸出的脚步止住,右手跟着微荡。
陈野视线落在女孩右手那串泰斯上,随后拨通电话,盯着陈茵,“全杀了。扔到维多利亚港喂鱼。”
陈茵惊住,简直不可置信,他在香港有人?杀谁,杀得该不会是——女孩着急上前想询问清楚,刚喊一声,“小野、”
“滚,滚回香港,滚回你家。”声音冷漠愤怒极了。
然后,嘭地一声,大门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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