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夺没说话。
那人格外有眼力见的抬手招来了穿旗袍的女人。
视野里,旗袍身影绰约的晃着,越靠越近,程遇夺却有些意兴阑珊的想。
他见过比这更好的。
是谁呢……
哦,他的那个小妈。
辛愿。
程遇夺第一次见辛愿。
是在他十八岁生日的前一天。
程遇夺对过生日这件事的兴致一直都不高,没什么想法,但程砚清会送他生日礼物,尽管那些东西他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即将迈向成年的那一天,他是抱有期待的。
甚至是以一个平和的心态,他想对程砚清说:“我可以不要你送我生日礼物,但你得告诉我,我妈在哪里。”
但他没想到,这话还没能说出口,程砚清就自作主张的给了准备了一份大礼。
——程遇夺没妈,他就给他找了个妈。
年轻漂亮的小后妈,辛愿。
当然,程砚清这人向来斯文有礼,风度翩翩,他并没有直白的告知程遇夺,指着辛愿说:“这是你妈妈。”
而是温和沉稳地对他道:“小夺,这是辛愿,你可以叫她阿愿姐姐。”
“她以后会住在我们家。”
程砚清这么多年洁身自好,外界都传他对前妻用情至深,程太太的位置属于程遇夺的妈妈,无人撼动可及。
然而现在,他打破且不容置喙的陈述着一个对程遇夺来说难以接受的事实,没有给他任何选择的余地,不顾他的想法,并未跟他商量经得他的同意,就将擅自辛愿带回来。
登堂入室的举动,给原本打算跟他好好聊聊,甚至动了点想要修复父子关系心思的程遇夺迎头泼了盆冷水,浇得他从头凉到脚,心如寒冰。
程遇夺心知肚明面前的女人是什么身份,他犹遭背叛,怒不可遏,满脸嘲讽的用挑剔恶毒的目光审视着辛愿。
这女人穿着身缀花浅绿旗袍,气质淡雅,身姿窈窕,曲线曼妙,生得一副姣好皮相,眉目如画,带了些书卷气的柔和,楚楚动人。
旗袍开到大腿处,实际并不低俗露骨,但有一些人,不需要故意暴露,哪怕着装得体,长得纯情温柔,也仍旧挡不住那与生俱来浑然天成的妖娆与媚色。
更遑论她年纪轻轻就嫁给程砚清这个快四十的老男人,是为了什么,又有怎样的心思,显而易见。她本事大,勾得程砚清心如死水犹若枯木逢春的娶她进门。
于是程遇夺迎来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位母亲。
“婊子。”
他打了个招呼。
这是他对辛愿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充斥着怨毒和嫌恶,讥诮和讽刺。
程砚清没有生气。
辛愿也没有生气。
年近四十的男人斯文成熟,本就是大学教授,教书育人多年,心态稳重,清隽的眉目上架着副细框眼镜,更显随和儒雅,程砚清目光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启唇:“你累了,先好好休息。”
然后便带着辛愿离开。
她挽着他的手臂,他们仿若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夫妻情深。
却衬得程遇夺仿佛是个得不到糖果和玩具而无理取闹的小孩。
那晚程遇夺发了好大一通火,将客厅的东西砸得稀巴烂,红着眼宛若困兽犹斗。
纵使他再如何不满,辛愿还是住到程家来了,以程砚清的妻子、程太太的身份,以程遇夺名义上母亲的身份。
这幢多年来只有冷眼相对父子俩的冷清房屋,终于有了女主人的痕迹。
坐在程遇夺旁边的女人身上有一股浓烈的香水味。
是成熟的,却很劣质。
程遇夺闻不惯,被熏得皱眉。
伸手抵了下那想要靠近,往他怀里贴的旗袍美女,冷酷道:“别挨着我。”
“怎么了?”女人僵了僵。
随即又笑着靠过来,“程少爷,我是哪里做得不好吗?您说,我可以改的。”
女人声音娇娇柔柔的,楚楚可怜,但程遇夺并不吃这套。
他随意又直白:“你身上臭得很,滚远点。”
女人立马变了脸,又瞬间涨红,咬着唇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心。
程遇夺从小缺失父母疼爱,原生家庭带给他的影响,加之生活环境优渥,使他没有同理心,无法跟旁人共情,体谅到他人的难堪和照顾他人感受。
他向来反骨,又我行我素,嚣张横行惯了,说好听点是没心没肺的自私,难听些就是没教养。
程遇夺赶走了那女人,烦躁郁闷的灌了两杯酒。
包厢里吵吵嚷嚷的,不知是谁提起明天南汀阁生日宴的事,有人问:“夺哥,你爸给我家发了请柬,我妈还打算带我去,你说我去不去啊?”
岳塬不爽说:“去什么去,凭什么给那女人脸?”
那人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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