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层跟下面不同,包厢里是有窗的,但很小,说是窗,更像是墙壁上开了个透气的洞,呈正方向,勉强能把一个人的头塞进去。
包厢里只有一张赌桌,上面放着一个黑色大箱子。江寂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装狙击枪的箱子。
肖卓道:“刚租的,价格比第三区便宜,估计不太好用,你先拿出来看看吧。”
江寂打开箱子,是一把很旧,并且明显更换过部分零件的枪。他举起枪,忍住了拆开检查的冲动,就这么翻过来翻过去地简单看了看。
他很敏锐地发现狙击枪里还没装子弹,但江寂并没有指出来,而是说道:“应该没问题吧。”
肖卓没怀疑这一点,他自己估计也没检查过枪。他走到窗口,指着外面给江寂看:“看见那个尖顶建筑了吗?”
江寂往外看去,正是快乐教的神目教堂,现在外面密密麻麻的围了好几层人,远处还有人陆陆续续往教堂那边走,像是在参加什么活动。
肖卓道:“你今天就射那边,目标是打中十个人。”
江寂并不关心目标和对面的人,但他还是不忘人设地犹豫问道:“不会有麻烦吗?万一那边的人找过来了……”
肖卓拉开一把椅子坐下,他随手拨弄着桌子上的纸牌:“你手上不是有枪吗,来一个,打一个。”
江寂还是犹豫了片刻,才把枪架在窗口上,假装调试瞄准镜,同时他悄悄按下了屏蔽器开关。
肖卓通讯器被屏蔽的事毫无察觉,他跟保镖玩起了纸牌,顺便跟保镖闲聊地问起了第四区的近况。他这次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江寂身上。
江寂忽然意识到,肖卓跟他出来,目的并不是为了练枪,而是另有打算,也许为了进一步试探江寂,也许是为了别的私人目的。
练枪只是个借口。
江寂举着枪,视线余光瞄向通讯器,明明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却没有震动传来。说明陆铭初并没有按计划,进入赌场。
江寂离开前有很详细地交代陆铭初,进入赌场后才给他发消息,出现意外就保持安静。因为江寂会没空查看消息。
不知道陆铭初是碰见什么意外了。
江寂心里忽然隐隐生出一点不安,今天碰见的意外太多了,计划恐怕不会很顺利。
想着,江寂扣下扳机。
没有子弹的枪只发出一声空响,江寂借着检查弹匣的动作,把枪里的一个零件卸下来,接着才说:“枪里没装子弹。”
肖卓应了声是吗,他手里捏着牌:“那你自己装。”
于是江寂很自然地放下狙击枪,走向肖卓。黑色箱子就放在肖卓手臂旁边的桌面上。
江寂与肖卓之间的距离不到一米,两步就能跨过去,迈出第一步后,江寂握住了藏在腰间的匕首。
第二步跨出,江寂走到了肖卓背后。
他举止神态自然,甚至连杀气都隐藏得极好。
肖卓抽出一张牌,隐约里,他似乎感知到了一点说不清的不对劲,可没等他有任何反应,匕首的冰冷反光骤然亮起,借着一只手臂突然绕过来,用力捂住了他的口鼻。
肖卓登时意识到危险,他身体猛地绷起,可背后的人动作更快,肖卓脖子上一凉,又很快一热,因为血涌了出来。
肖卓闷哼了一声,终于反应过来,身体肌肉骤然爆发,他猛力撞开了江寂。
力气非常大,江寂后退两步,后背撞墙上。
肖卓捂着脖子站起来身,江寂那一刀划得很深,血大股大股地往外涌,从他的指尖和掌缝里涌出,迅速染红了他的衣服。
变故来得极快,又极其突然,毫无预兆,甚至哪怕到了现在,肖卓也没感知到半点杀气。
江寂的整个偷袭,自然地不像是在谋杀,像是随手切了一块水果。
正对着江寂的保镖举着纸牌,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江寂握着带血的匕首,朝着肖卓走去:“你谨慎的习惯没告诉你,别轻易把后背暴露给别人吗?”
肖卓咳出口血,暴怒地涨红了眼睛,他不断后退,冲着保镖大喊:“还不杀了他!”
保镖扔开纸牌,站起来。
江寂道:“你的尾款还没收到吧?这个人今天死定了,你要是帮他,你也会死,但你要是只在边上看着,等他死了,我双倍付你钱。”
保镖看了看血流不止的肖卓,他又坐了回去。他今天接业务,本来就只求财,谁给都一样。
江寂握着匕首,步步逼近,染血的金属匕首举起,冰冷寒光折射落到肖卓脸上。
肖卓神情大骇,急促地喘了口气,然后忽地压住呼吸,发出了一声拖长的“嗯”,很轻的,语调自然拉长,像是思考或是犹豫时会发出的声音。
江寂举起匕首,视野里的画面在这时骤然扭曲,又在瞬息间迅速稳定。
场景陡然变幻,赌场包厢,以及肖卓和保镖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颜色冷白的巨大空间,惨白幽冷的光从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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