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门敞开着,里面的同学多多少少出去了一些,还有追逐玩笑的,沈离看了一圈,终于在另一边靠墙的角落看见了程思文。
他正捏着情书,脸上没有欣喜的笑容。
似乎是感受到了某种视线,他忽然朝后门看过来,和沈离眼神对上,沉默片刻,懂了她是什么意思,捏着情书走了过来。
两人不约而同走到了楼梯拐角处,这里光线较暗,来往的人也很杂,不容易引人注意。
一路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沈离还在组织语言时,程思文先神情轻松地笑了声,“是因为情书的事情吗?”
“嗯。”沈离没有着急解释,光看他的表情,就已然得知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说实话,杨倩跟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真的蠢地信了一下,我很高兴的,但我真的没想到,这封信最后还是由我拆开的。”程思文他习惯性地去挠后颈,缓解情绪一般。
虽然周围很暗,但沈离总隐隐觉着,他和给她递情书的时候应该一样,羞红着脸。
不过现在,大概掺杂了许多失落。
沈离神色为难,但对于他的坦然反倒松了一口气,他并没有把窘迫给到她这里,“谢谢你能理解,我觉得有些事,还是说清楚的好,我——”
“倒霉蛋。”
沈离话卡在喉间,身后不远的声音直直对着她,对于这个称呼总有点莫名的熟悉,致使她下意识转过了头去。
少年脊背微弯,左手紧抓在扶手上,一条腿明显弯曲着,和另一条站直了的形成强烈对比,身上的校服也脏脏的,隐约能看见那条弯曲着腿的膝盖处,脏污中渗出殷红的血迹。
光线映照在他半边脸上,流畅的下颌线勾勒出来,晕染出一种很特别的氛围感,他的神情也被遮得晦暗不明。
他微微张开唇瓣,语调沉冷:“过来扶我一下。”
春风渡
立德附中管控严谨,一般准点关门后,无论是学生还是家长亦或者外来人,没有正当理由并且经过审批都不能出入。
超过了那个时间段,陆长鹤只能选去择去爬墙,好死不死,学校后门那边的路灯坏了一周也没叫人修。
借着朦胧月光,他动作利落借助旁边的槐树一跃攀上墙头,身材高大的优势,这点高度爬起来并没有很困难,但槐树枝遭了难,硬生生踩折一根。
陆长鹤停滞几秒在墙头稳住,往下扫视了一圈,越底下越暗,看得直皱眉,“什么破学校连灯都没钱修。”
乌漆麻黑的很难看清什么,陆长鹤努力了很久才模模糊糊看到右侧下方似乎有杂物堆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足不足以撑起一个一米八五大高个的重量。
但他随后还是很自信地瞄准了一下辅助落地的点,一跃而下——
“然后就因为旧伤拉扯到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这个倒霉蛋,不然我至于膝盖先落地?”从被沈离扶着开始,陆长鹤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念叨不停。
沈离都懒得说话了,这人就是不讲理,当初刚做完手术就要爬三层别墅楼的人,如今在阴沟里翻船也算长记性。
说是扶着,其实沈离也只是给了一条胳膊,任他抓着一步一颠,他不想太招摇走前门,沈离只能带着他往后走。
直到后门门口处,陆长鹤停下来,没再走进去的动作。
他背着身站在靠近门里的位置,逆着光,他脸上的神色被夜遮盖得更深,“为什么不说话?”
沈离被他灼热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舒服,后腿一步,“没话说。”
“你不高兴了?”陆长鹤妄加揣测,试图解析她的每一个动作和微表情,“因为我打搅了你的好事?”
沈离一下子抬起了头,对上他的目光所至,“你又在胡说什么。”
他眉间荡开了笑意,越发想逗她:“他还在后边看着你恋恋不舍呢,要不你再回去跟他说说话?”
沈离压着声唤他:“陆长鹤。”
“哎。”
纵然她觉得自己语气已经够生气了,但出口的话还是软绵绵的,没有攻击力:“你无不无聊?”
“干嘛老这么看我?”陆长鹤打量她的眼神更像在打量什么宠物了,“你又凶不起来,愣像只炸毛的可怜兔子。”
“……”
陆长鹤脱离了她的辅助,扶着门边,没跨两步就到了靠墙的座位。
好在前面的陈阳不知道一下课上哪里疯去了,没能及时看见他一瘸一拐的惨样。
沈离跟着走过去,视线往他掩盖在桌子底下的膝盖瞧,“不用去医务室吗?处理一下。”
“用不着。”他懒洋洋地靠上椅子,无所谓的模样。
沈离也不劝他,自顾自坐下,“那我晚上是不会把你扶下楼的。”
陆长鹤征了半秒,蓦地回神,抓住她的椅背,整个人朝她那边倾斜过去,眸中泛起似有若无的雾气,“你真以为我没你不行?”
沈离波澜不惊,看都不看他,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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