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跟你说肺腑之言,你还在这里嘻嘻哈哈。这一点,你得跟赵行学着点。至少,他比你稳重一些。”
赵行苦笑一声,“有些东西能学,有些东西天生的,学不来。比如投胎,就是一门学问。”
这一点,就算是杨得水,也不由不羡慕范小刀。
可是,也没卵用。
太子朱延,投胎够好了吧?不也被太平公主拿捏的死死的?一人总有一人命,抱怨不得。
杨得水问,“这两盒茶叶,是你的,还是赵行的?”
范小刀道,“我俩好不容易凑的,给总捕头的一点心意。”
杨得水沉吟道,“那提司的名额,只能许给你们一个啊。”
范小刀道,“名额不名额的,我们只是想有些事干。”
就在这时,有人来通禀,“白先生来了。”
两人正要回避,杨得水道,“你俩留下,也一起见一见这位白先生。我的总捕头一职,还有你们未来的前途,可都在人家手中了。”
“哪个白先生?”
杨得水道,“白先生,姓白,名守涛,是最近京中的大红人陆公公的亲信,我能不能转正,全看人家上不上心给办了。范小刀,一会儿你老实一点,可别乱说错了话。”
两人在屋中等候,杨得水亲自出门迎接。
不片刻,杨得水引着一名白衣男子走了进来。
三十多岁,身材颀长,面施薄粉,但从相貌上看,确实是一个美男子,但是身上却带着一股阴柔之气,让人第一时间就会联想到,“京城达官好南风,常坐玉树后`庭中”这种句子。
这位陆天硕,被李红绡阉了,连口味也变了?
这倒也冤枉了陆天硕。
据说,这个白先生是当初陆天硕流落街头时认识的朋友,两人结交于患难之中,后来陆天硕发达了,白守涛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帮他处理一些业务上的事,无论谁当官,第一要义就是搂钱。
搂钱,才能送礼。
送礼才能升官。
升官才能继续搂钱。
如此一个循环。
但是像陆天硕身份敏感,很多事不能出面,就得需要有人当这个白手套,白守涛作为曾一起患难之人,两人又有肌肤之亲,自然承接了这项工作。不过,终究是市井出来的人,常年被打压,一旦得势,德不配位,更容易暴露出人性来。
白先生架子摆得很大。
“这两位是……”
杨得水连忙介绍身份,白先生道,“怎得见了本座,不下跪?”
范小刀看到此人就不顺眼,“为何要跪?”
白先生道,“昨天,泰安知府来我这里办事,进门下跪请安、出门下跪请辞,都没你这架子。”
范小刀道,“他喜欢跪,那是他的事儿,在我这里,行不通。”
白先生很是不满的看了一眼杨得水,杨得水连给范小刀使眼色,意思是不就跪一下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种人就是小人得志后的虚荣心作祟,逢场作戏配合一下,也是为官之道必修课程。
杨得水道:“要不,我替他下跪?”
白先生冷哼一声,“你已经跪过了,再来不是头汤,我没兴趣。”
说罢,气呼呼坐在了主位之上,只是似乎椅子不怎么舒服,坐下去的姿势,有些奇怪。
杨得水摆了摆手,对方才做出的决定很是后悔,示意两人还是出去吧。
白先生却来劲了,“别走啊,本座今日倒要好好摆摆龙门。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范小刀?”
“我是活人,不是传说。”
“有个性啊,不过,我今日前来,正是想替陆公公来瞧一瞧你到底是什么货色。”
言语中,带着一丝不屑。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在装腔作势。
范小刀也奇怪,明明他知道自己身份,为何还要摆出一副颐指气使的作派?莫非是受人指使,来故意激怒自己的?
“还有这操作?”
白先生道,“就连太子殿下,求陆公公办事,看到本座都客气有加,奉为座上宾,高接远送,我不知你哪里来底气,敢跟陆公公叫板。”
范小刀道,“要这么算起来,陆公公还得感谢我。”
“为何?”
“若没有在下,陆公公也没法割断尘缘,从而一步登天,获得大机遇啊。”
他是指李红绡阉了陆天硕之事。
当初,他与李红绡血战铁骑帮,结果耶律公孙半路杀出,杀了陆天硕满门,将他逼上了绝路,如今耶律公孙死被杜小武折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多少也有他参与的成分。
这一点,白守涛自然不会知晓。
范小刀也不会说明。
不过,既然陆天硕派他来,想必已经知晓了他和李红绡的事。
想到不久前在保定府,他与东厂之间的恩怨,这次白先生来六扇门,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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