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
就是下午那个质疑他的老捕快?
范小刀对此人有些印象,不过,既然是谭时飞排挤之人,可以一试。
……
回到院子,已是晚上。
范火舞熬了八宝粥,给他倒了一碗,“以为你不回来吃哩。”
范小刀问,“家里东西全了?”
范火舞道,“下午,宋师爷来了一趟,送来了一些日用之物,明日我和小叮当再出去采购一番,今夜先将就一顿。”
范小刀没有言语,闷头喝粥。
范火舞似乎看出什么端倪,“大哥,心情不好?”
范小刀将今日之事与范火舞说了一遍,范火舞道,“依我看,这分明是那个谭捕头给你下套呢。”
小叮当道,“谭捕头?我看他挺好的呀?”
范火舞道,“人不可貌相。本来,这六扇门是归他来管,你和你朋友一来,他从一把手变成三把手,肯定不会甘心,想方设法给你下绊子,你倒要小心些了。”
范小刀道,“没想到,你看得竟比我通透。”
范火舞道,“我只是猜测而已。”
入夜后,范小刀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来到金陵头一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有些看似巧合,有些则是被人利用,本来以为,来江南赴任查案,是一趟轻松的事,没想到,这座金陵城,就好像是一张巨网,把刚来此处的范小刀笼在其中。
牢狱之灾,江南春接风宴上的糖衣炮弹,还有蒋校尉被误杀,让范小刀对金陵产生了极不好的印象。
他拎起长剑,跟守卫打了声招呼,出了衙门。
金陵城虽也有宵禁,但执行得并不严格。
朱雀大街上,人来人往。
许多茶楼酒肆,依旧在营业,秦淮河上,游船画舫,灯红酒绿,不时有衣衫暴露的女子上前拉客,夫子庙前,小商贩林立,叫卖声四起,好不热闹。
一边商肆林立,熙熙攘攘,一边勾栏瓦舍,莺莺燕燕。
几个仗剑的年轻人,游侠儿装扮,租了一个乌篷船,夜游秦淮河,站在河道中央,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丝毫不掩饰心中的豪情,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
可范小刀却是愁眉苦展。
若只是游侠儿,来这座六朝帝都,千年古城,心境或许有些不同。如今身为公门中人,根本无暇关注眼前的秦淮夜色。
范小刀有些羡慕起他们来。
范小刀漫无目的在城内游逛,在朱雀街尽头,一座荒废的府邸,引起了他的注意。门上布满了蛛丝,朱漆大门已年久失修,翻起了皴纹,正门之上的匾额,不知被谁人摘去。
范小刀觉得奇怪,在金陵城这种寸土寸金之地,怎么还有这等荒废的古宅?他问路过的一个挑着面担的老伯,“这是哪里?”
那老者闻言,看了一眼荒宅,“别问,问也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诉你。”
“为何?”
老者道:“晦气,闹鬼呢!”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
闹鬼?
这反而激起了范小刀好奇之心,把白日里的诸多烦恼抛之脑后,看到左右无人,翻墙而入。
这座府邸极大,占地数十亩,只是荒废了许久,院内杂草丛生,到处都是蛛丝网,显然很久没有人来过。
应该是以前某些豪门大户的府邸。
院的石阶之上,长满了黑苔,有些湿滑。夜色虽明,在这种氛围下,依然透着一种恐惧的氛围。
范小刀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定睛一看,吓了一跳,刚才没有注意,竟是一架白骨,经过多年风吹雨打,早已不成形状。
他四下观望,不由寒毛倒立,这座院中,像这种白骨,竟随处可见!
而那些黑色苔藓,若没有猜错,应是血染石块,经年累月,让苔藓也都变了颜色。当年,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自然不信怪力乱神之说,仗着艺高人胆大,将惊鸿剑擎在手中,缓缓向内走去。来到一处祠堂宗庙,大门紧闭,略一用力,祠堂的大门轰然倒下,碎为粉齑,可见,这里已许久没来过人,连门都已风化了。
祠堂破旧不堪,似乎遇到过一场大火,墙壁斑驳,烧成了黑色,又经年风吹雨打,满地都是断瓦残垣,正殿的墙壁早已坍塌。
然而,最引入注目的便是,院子两侧林立着的十六块石碑。
范小刀仗胆来到石碑前,石碑似乎被无数人拓过,上面的字残缺不全,这也是常有之事。
那些拓碑文之人,再拓之后,留下拓片,往往会将原碑文敲掉几个残缺,如此一来,自己的拓片便是独版,能在市上卖个好价钱。
院内十六块石碑,有十五块上都刻有碑文,仅有一块,空无一字。
借助月色,范小刀辨认石碑上的文字,不看不打紧,这一看,让范小刀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十五座石碑上,记载的竟是十五套剑法!
一阵风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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