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刀道,“谈判,谈判,是你来我往,互相让步,你们这样,不但不退让,还变本加厉,这哪里是谈判,这分明是敲诈勒索,这一点,不用说太子,就连我也恕难答应。”
“那你们什么条件?”
范小刀道:“第一,不得驻军;第二,互市双方等同关税;第三,我们归还战俘;第四,岁贡可以一千二百万,不过,要把零头以回扣的方式,返还我们。”
“二百万?”
“不,一千万。”
那副将道:“真是狮子太开口,要知道太平公主……”
未等说完,拓跋一刀就咳嗽一声,他连忙住口,却被范、赵二听在心中,不过,范小刀又观察到,那副将说完之后,左边嘴角微上扬,也便猜到了端倪,他们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副将改口道,“你们朝廷给我们一千二百万,你张口要一千万,这岁贡是给你们上的,还是给我们上,忙活了半年,敢情赚了个寂寞啊。”
范小刀道:“呐,这可是你说的,等我回去就跟太子禀报。”
那副将恼羞成怒,指着范小刀道:“被得寸进尺,现在凤凰岭还在我们手上,你们若不拿出点诚意,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这时,门外有人禀道:“大人,有紧急军情。”
拓跋一刀道,“我先去忙一会儿,你们考虑一下。”说罢,带着副将离开,只留下两人待在书房中,范小刀对赵行道,“这趟没有白来。”
赵行也道:“看来,他们对和谈之事,十分迫切,否则也不会拿出这么多金子,又跟我们说那么多废话。”
范小刀讶道:“你也看出来了?”
赵行冷冷道,“我比你聪明。”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感觉他们比我们还要急呢?”
赵行笑了笑,“或许答案在这个书房中。”他指了指书案,上面有不少卷宗文书,赵行来到旁边,除了一些公文之外,还有个上锁的箱子,应该是装一些机密文件之用。
范小刀道:“这样不合适吧?”
赵行道:“若他们不想给我们看,就不会让我们两人单独在这,连个伺候茶水的人都不留。这不分明写在脸上,快来偷看吗?不过样子,还是要做一点的。”
范小刀看了一眼箱子,这种开锁的本领,是黑风寨必修技能,“这难不倒我!”他取来一根铁丝,插进去半晌,却没有丝毫动静,赵行取过来一看,轻轻一拉,锁开了,根本没锁。
打开箱子,里面有十几封书信,赵行道,“你去把门望风。”
“为何不是你去?”
赵行道,“你也过目不忘?”
一句话把范小刀怼得无话可说,乖乖去门口守住,侧耳倾听,果然对方并没有在周围布置人手,约莫盏茶功夫,赵行锁上箱子,放回原处,低声道,“没想到,他们与太平公主还有勾结。”
范小刀道:“里面有什么?”
“这几个月来,北周使团私下里跟朝中不少大臣有联络,甚至还有金钱来往,难怪我爹谈判进展不顺,尤其在朝堂之上,反对声音极多,甚至前不久,太平公主还构陷我们,想让我爹下台,原来,他们都有勾结。”
范小刀惊道:“这件事,若是朝廷知道了,那可是通敌之罪啊。只是,他们故意把这些东西透露给我们,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要知道,朝中重臣,与使团人会见,必须经过朝廷同意,像这些机密情报中的会晤,还有银钱往来,本应该极为隐秘,尤其是书房这种地方,别说他们,就是使馆内之人,也绝不会轻易进来。
赵行道:“若这些情报,全部或者一部分是假的呢?蒋干盗书,听过没?”
范小刀虽然不学无术,不过,却也在茶馆听过说书,对三国中这一情节也有些了解,想到此,点了点头,“反间计?故意离间朝中大臣,其心可诛啊!这件事,本来就有些蹊跷,就当我们没看到过。”
忽然,书案上一封书信,引起了范小刀注意,“十月初七,染风寒,槽食。”
这封信无头无尾,看上去并不起眼,不过,范小刀却注意到,这封信用的纸,与当初孙梦舞吞入腹中那封密文的纸,竟然一样,这种纸,韧性极好,泡入水中,字迹也不会模糊。
如今十月底,这封信发出才不过半月。
赵行也察觉到问题,“这是定北军传递军情的纸,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北周在京城的谍网虽然已经被各个击破,但他们在定北军中的谍子,却依然活跃,而且能拿到这种特殊的纸,身份也定然不低。想到此,范小刀将那封信偷偷藏入怀中。
门外传来脚步声。
两人连回到座位上,拓跋一刀显然心情不错,面带歉意,道:“刚才有点要事,怠慢了二位,刚才在下提议,不知二位考虑的如何了?”
范小刀抬头道,“什么提议?我刚喝酒有点多,现在记不起来了。”
副将道:“被装傻充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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