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晖又问:“你可知,太后娘娘为她挑选的夫婿的人选?”
裴岘:“臣不知。”
他眼下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认。他的态度很明确,只和陛下说此事,只认陛下的旨意,对太后的态度并不关心。
赵晖都气笑了,“这事朕不能答应你。”
没有立刻回绝,就是这事可以讨论。
裴岘应声后,也不痴求,。听到杨寿山进来了,他也就退出来了。
赵晖却盯着门口,一个人静了很久。
他出了西苑遇见赵善易来寻他。
赵善易这几个月过得真是水深火热,这会儿终于自由了,尽管腊月里的风冷得刺骨,他也不在乎,只管纵马狂奔,觉得十分畅快。
等到了迎风的坡上才立定,他提着马缰回头见裴岘不说话,问:“我听说府上寻了个大夫?可是老夫人不妥当吗?”
裴岘:“兄长身体不好,正在调养。”
赵善易吓了一跳,“严重吗?”
裴岘摇头:“兄长在考虑请辞了。”
赵善易皱着眉,叹气:“上次见他,确实气色不太好。大约是入冬吧,上了年纪就容易生病。”
裴岘心里有些惭愧,若不是赵幼澄执着,兄长都不会让他知道。
可见他平日里对兄长少有关心。
赵善易宽慰他说:“裴老大人请辞也好,正好可以在家里养一养身体。”
裴岘也并不肯定兄长会不会请辞。
赵善易随后就开始抱怨:“这几个月真不是人过的日子。我睡觉都不敢睡踏实了,你在外面怎么样?西北还太平吗?”
“不是很安稳,四处都蠢蠢欲动。”
赵善易骂了句脏话,然后才说:“京中这是大戏一出连着一出,真是让人应接不暇。闹了这么久,年后怕还有得闹。”
裴岘看他一眼,提醒他:“少看热闹,年后怕麻烦更多。谁能想到好好的太子,说没就没了。”
赵善易提起这个就唏嘘:“要不说无常,我家老爷子伤怀了很久。太子重病的那几日,城里那些望风的人,真是多如硕鼠。”
裴岘看着远处天地交汇在山峦中,问:“高关澄就是那几天闹了吗?”
“可不是嘛,你说他偏偏寻思,正赶上江南的案子传回来,他急了这才疯了一样,要是那时候干干净净去了,还能留个体面。闹到这会儿,想死也死不了了。你说何苦呢,贪心了不是。”
他向来不沾染这些,对那帮人并没有什么交情,也多是调侃。
裴岘却和他细细解释说:“他不是不想死,是不敢死。他难道不知道太子驾崩的当口不能闹事?他只是想求一个快刀斩乱麻,妄想陛下立断,直接定了高家的罪责,在那个当口陛下不会细究。等着往后徐徐图之,贪求往后的大赦。这样高家说不准能谋一个全身而退,若是不能全身而退,也不会伤及根本。可惜,他始终不了解陛下,陛下不是暴怒的性格,即便生气也是有理有据,所以他所求的,一样都没到手。”
赵善易听着,瞪大眼睛看了眼裴岘。
真真的八百个心眼子都远不如裴岘的多。
赵善易叹了声:“让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他话锋一转,说:“你猜,我严禁十六门的时候,那日跑的最快的是谁?”
裴岘瞧了他一眼,没说话。
赵善易:“婉淳。等我记得去通知她,结果得知她早跑出城去了。你说她不是属狐狸是属什么的?我早和你说过,她心思不简单。心眼比我都多。”
裴岘静静看着他,片刻后转开视线,什么也没说。
赵善易以为他单纯是不会背后说人小话,也就没往其他地方想。
高家的男丁关在刑部衙门,女眷都拘在外城的兵马司废弃的院子里。因为陛下的旨意,估计还要关一阵子。
这么钝刀子割肉,真真熬到最后的能有几人?
高关澄自那日收到马廷庸的信,就知道,一计不成,计计不成了。高家彻底完了。
尤其陛下是绝不会让他死,他若是死了,高家男丁怕是一个都不能留。
他这会儿也清醒了,不敢再贪心了。
立刻修书一封给马廷庸,恳请马大人捎信给曾庆国,恳请他到时候只管彻查,尤其是查他一人。
只要他的罪责够重,他怎么死都无所谓,只要能保住高家男丁。
他现在恨不得自己担住所有的罪责。
都说高关澄糊涂,可裴岘知道他不糊涂,他只是求得太多,太贪心了。
马廷庸都知道他的想法没错,只是太急了,所以成不了。
腊月二十三宫中祭祀,礼部的廉亲王已经上了年纪,就不怎么主管这些了,是驸马傅明义主持祭祀。
静义公主打发傅嘉宜来看赵幼澄,大约是问她会不会进宫过年。
毕竟去年她和太后娘娘祖孙和睦,一起过的年。
傅嘉宜来太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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