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已经很久都不出门,她这个年纪的人,早已经随性而为了,听得笑呵呵的,问:“阿鲤呢?”
方氏是今早才入园中,没有看到赵幼澄,有些疑惑:“我不曾看见。”
队伍中宗亲勋贵女眷众多,更别提品级低一些的官眷们。
要想看见谁,也不容易。
贵人乘车,其他人步行至广春园。方氏被康亲王老王妃留在车上,和赵氏一同聊天。
陛下回了书房,就见太微宫内官报赵幼澄风寒严重,昨日已经有太医进了太微宫,今日不能给太后娘娘祝寿。
赵晖打发杨寿山去问了,杨寿山就领着吴顺回来了。
赵晖盯着吴顺问:“婉淳怎么会突然染了风寒?”
吴顺本就是杨寿山放进去的,杨寿山给吴顺使眼色,吴顺就按照赵幼澄交代:“前几日放榜后,殿下就出城春游……”
赵晖听闻她前几日跟着赵善易一行人出城跑马吹了风,怒气不过,就将赵善易叫来。
赵善易此刻就在西苑内,只是他还在和同僚们说话,没想到被召进了左书房,赵晖劈头盖脸就训了一通。
“整日不知上进,不是胡闹就是城外跑马!今日回去好好当差,再让朕知道你擅离职守,定不轻饶你……”
赵善易挨了顿骂,还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但他只管听着,并不敢辩驳。他早已有一套自己的道理,这种漫无目的骂听着骇人,一般都不是大事。
大概又是谁告他黑状了。他臊眉搭眼挨了顿骂退出来,心里暗骂谁不长眼睛,给他上眼药,一边心里有几分遗憾,今日去不成广春园听戏了。
杨寿山知道事情始末,更是一句话不敢提,感慨陛下实在是宠爱赵善易,这会儿把人支出去,免得闹出什么事攀扯到他身上。
百官贺寿后,除了宗亲勋贵,其他人回去照旧办公,不得擅离职守。
赵晖从左书房出来,廉亲王几位宗亲陪着他,赵善易因为被骂了顿被赶出去了。廉亲王七十几岁的年纪,瘦但精神,丝毫不以为意,和赵晖嘱咐:“他性情就是这样,浪荡不成器,陛下只管教训。”
赵晖笑说:“皇叔言重,他还是很得用,要不然朕也不敢把身家性命托付给他。”
廉亲王笑着摇头,但也不计较。
随后赵晖行至明德殿,礼部的人已经将寿礼准备好,十柄雕花如意,寓意3十全十美的圆满。
由他亲手献给太后娘娘。
其实他见周太后的时候并不多,后宫中都是皇后尽孝,皇后助他良多,管理后宫,安抚宗亲,这些皇后都做得很好。
至于他和太后,两人都极力避免见面,今日是太后寿辰,他行三拜九叩之礼,是母子之礼。
此刻他端着如意温声说:“儿臣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周太后看着他,微微笑着:“皇帝有心了。”
身边的静义公主示意文墨接过寿礼。
赵晖上前扶起周太后,笑说:“母后,我们该回广春园听戏了,是江南进来的戏班子。”
周太后顺着他的力道起身,母子两一派母慈子乐,众人远远跟在后面。
傅嘉宜只见过两次皇帝舅舅,可每一次都不一样,陛下龙章凤姿,让人不敢直视。
虽然这位舅舅话不多,看着很和气。
周太后由着赵晖扶着,温和说:“为今日,国库耗费巨大,皇帝有心了。”
赵晖扶着她上了步辇,然后和她同乘,这是子为母祝寿,是陛下的孝心。
“为母后贺寿,应该的。今日百官贺礼已经到广春园。都是百官的心意,只要母后开怀就好。”
周太后听着他的话,面色依旧温和,笑着说:“皇帝看着也轻减了,也要保重身体。”
赵晖今日心情也不错,笑说:“儿臣记下了。六月先帝忌日,朕欲亲自前往祭拜,这些年实在分身乏术,每每想起不曾亲自前往,心中十分惭愧。”
说起先帝,赵晖心中尚有温情。
后面的人看着陛下温声细语一直在讲什么,不见太后娘娘说话。
傅嘉宜母女跟在后面,傅嘉宜好奇:“陛下十分和善。”
静义公主这些日子十分劳累,几乎连轴转了一个月,今日终于迎来了寿宴。
傅嘉宜自从回宫后就跟着到了广春园,但依旧住在太后娘娘都殿中,周太后仿佛也习惯了她的侍奉,点香奉茶,非她不可。让宫中的嫔妃贵人们都知道,周太后如今离不开傅嘉宜。
到了行宫中,她也是住在太后娘娘偏殿中,所以傅嘉宜最近心情好了很多。
静义公主皱眉:“不要多话。今日你只管看,不准说。”
傅嘉宜也知道今天场合实在严肃。单单是百官的气势就让她不敢张嘴乱说。
等到广春园众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皇帝并没有停留多久,只是见了礼,受了礼,和皇后一同贺了寿,便领着人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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