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秦皓的肩膀, 道:“圣贤书里那种清正廉洁、傲骨不折的风度确实很美好, 但在这个世道,当一个死脑筋的君子?是行不通的。唯有学会审时度势、酌情变通,才能在官途上青云直上, 走到高处。
“你?可知这么些年来, 为何出过?神机清相谢定安的谢家每况日?下,再也不出显世的名臣,反而是我秦家蒸蒸日?上、越来越显达风光?
“就?是因为谢家的家训太死, 抱着?当年谢定安留下的廉正牌坊不放手,一代代都妄图效仿谢定安当年的作风,怕辱没先祖的名声。
“但我秦家, 没有这样沉重的包袱,仍旧是活的。”
秦皓目中看不出喜怒,并未搭话。
秦多龄笑道:“别担心?, 这个选择没错。科举只是个敲门砖,未来究竟能去往何处, 还是要看‘路怎么走’。
“若是无人引路, 或者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纵然科举名次再高,仕途也算到头了。而你?, 却还有不少道路可选。
“再过?几日?,就?是那位大人的寿辰,届时,我带你?到他府上拜会,只要得了那位大人的赏识,你?必会前?途无量。”
又过?数日?。
春时晴日?,鸟鸣蝶飞,齐府门前?宾客盈门。
尽管前?些日?子?的金鲤鱼风波,让齐相之子?齐宣正失了几乎到手的状元之位,可是,这只不过?是出现在齐相面?前?的一块小小石头,甚至算不上什么阻碍。
这日?是齐相六十五岁寿辰,齐府外人来客往,高官名人络绎不绝,纷纷携礼物前?来为齐相祝寿,丝毫没有受到金鲤鱼的影响。
齐相面?带微笑,没有半点高官亦或寿星的架子?,反而愉快地带着?宾客参观自?己的花园,向大家介绍自?己近日?新得的一盆雅致黑松。
秦多龄挑了个齐慕先喜笑颜开的好时机,带儿?子?上前?贺寿。
“……秦多龄?”
齐慕先听了秦多龄一番与其他人大同小异的祝寿贺词,脸上似笑非笑,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反而看向秦多龄身?后那个器宇轩昂的年轻人,有些兴趣地道:“那这位,想?必就?是多龄你?的大好麟儿?了?近些年来,我可是听好多人在我面?前?称赞你?秦多龄之子?是人中龙凤,必是可塑之才。”
“齐大人过?奖,齐大人过?奖。”
秦多龄弓着?背,连连说不敢当。
他恭敬地向齐相介绍道:“这确实是我儿?秦皓,他自?小就?万分?崇拜齐大人,一直想?来拜会,只可惜以?前?课业繁忙,又是无名小卒,怕扰了齐大人您的清净,才不敢叨扰。
“今年,他在科举中总算得了功名,不过?仍是个无知小儿?,还望齐大人多提点提点。”
“哦?”
齐慕先看上去有些兴致,招手唤秦皓:“年轻人,过?来我看看。”
秦皓稳步上前?。
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面?如冠玉,气质谦和。
他躬身?向齐慕先行礼道:“晚辈秦皓,见过?齐大人。祝齐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且说将军府。
“谢知秋”刚嫁进萧家的那几日?,最是兵荒马乱。
敬茶、拜门、女家送酒食茶果……
每一桩事都有新婚小两口的活。
另外,萧寻初对回?自?己家本没什么担心?的,可不知为何,自?打他回?到家中,他亲娘看他的眼神总是和善得毛骨悚然,还掐了他好几次脸。
说实话,自?打萧寻初十五六岁离家出走,也有近五年没见过?母亲了。他与萧斩石的关系有点僵,可与母亲并不坏,即使在临月山上时,他偶尔也会想?家。
多年未见,可姜凌好像没有丝毫变化,仍旧是老样子?。
她笑盈盈地问他:“你?在谢家的时候,过?得可好?”
“……?”
为什么是谢家?
问新婚媳妇,不该问在夫家的情况吗?
萧寻初奇怪地拿了两颗青枣吃,一边吃一边回?答:“还不错……?”
姜凌笑道:“那就?好。如今你?们已?经成?了婚,若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莫要忘了说给我听。”
“……噢。”
萧寻初觉得他娘说话云里雾里的,但姜凌一向是个奇妙的人,这也不算很稀奇,日?后总能弄懂的。
待安定下来以?后,萧寻初顺利取回?他当初留在临月山上的所有古籍与墨家术工具。
两人当初交换得突然,根本就?来不及做任何准备。
萧寻初知道谢知秋是个细心?的人,所以?并不担心?这些东西交由谢知秋处理会有问题,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没想?到谢知秋能够保管得如此之好——
所有工具都经过?分?门别类安置,且似乎有定期进行保养;书籍先按照材质,后按照年代分?类,放在不同的箱子?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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