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张聪从军多年、有?些不讲道?理的直觉,他?觉得这萧寻初日后绝非等?闲之辈。
何况,这人也不像传闻中那么不学无术。
他?不仅给人印象出众,在车上仍能一提笔就?写诗,听说前段日子还刚刚参加了科举。
说实话,萧将军一向?有?远见,当?下?在方朝,文官的前途是比武官要光明的。
萧将军被官家深深忌惮,将来恐怕难有?施展机会,可他?的两个孩子若都投诚从文,却未必不能宠得圣眷,有?所发?展。
张聪原本会愿意来照顾萧寻初,多是想要报答将军当?年的恩情,可现在他?却想,这会不会其实是一种机缘?
他?又回头看了萧寻初一眼。心中有?所意动。
有?了熟练的车夫与良马,谢知秋原本预计要四五日的行程,缩短到三日,便抵达了。
昭城也是一方大城。
它虽不能及国都梁城,但由于四通八达的交通,以及与梁城临近的地理位置,昭城拥有?了得天独厚的经商条件,这里商人繁多,逐渐成为繁华的一方大城。
车一进昭城,便可感到城内与偏僻的郊外完全不同。
这里道?路宽敞,每一条道?路两边都商铺如云,干果铺、胭脂铺、成衣铺……各家铺子的伙计们沿街叫卖,街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谢知秋此番是带有?目的来的。
一到昭城,她便找理由支走了车夫和后来追来的五谷,自己一个人在街上闲逛。
支干道?上行人众多,谢知秋这回出门?换了身比较正常的衣服,并不算非常醒目。
她沿着街走,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很快将附近所有?商铺都看了一遍。
其中,她尤为注意布行。
此事说来有?些古怪。
昭城十分繁华,街上几乎所有?商铺都人来客往,可唯有?布行,门?可罗雀。
这街道?上布行不少,光是谢知秋瞧见的就?有?五六家,可不管这些布行规模大小如何、铺内是否布匹丰富,竟然都十分冷清,几乎没有?客人。
谢知秋一顿,心中觉得有?异。
她又观察片刻,待时机成熟,便唤住一位不时与沿街商铺的老板打招呼、瞧着像本地人的老人。
谢知秋问道?:“老丈,这街上最大的四五家铺面,可都是安家的布行?”
那老人停住脚步,打量了一番这个拦他?的年轻人,回答:“何止!安家可是方圆数百里最大的布商!从我们这昭城开始算,往东八百里,往西四百里,几乎全是安家的布行!再远,甚至到江南,你都能找到安家的布铺子!”
谢知秋听得一震,心道?果然是家大业大。
她想了想,又问:“这安家,是否有?一位小公子,名叫安继荣?”
“有?啊!”
老叟毫不犹豫地回答。
“是安家现在最小的孙子吧!那小孩三代单传呢,矜贵得很。不过这人最近好像不在昭城,前些日子有?辆三匹马拉的马车出城去?了,这么多马,一看就?是安家的车驾,据说就?是安家小少爷替父亲去?梁城办事。”
这倒和梁城那个安继荣一一对得上。
谢知秋稍作?思索,排除掉冒名顶替的可能性。
然后,她想了想,又问:“老叟可知,这安继荣在这一带的风评如何?”
“他?们有?钱人家的事,我们平头老百姓不太清楚哇。”
老叟为难地道?。
但他?见谢知秋看上去?恳切,还是尽力想了想,说:“我印象中那孩子好像没干过什么坏事吧。那小孩从小被他?父亲当?继承人培养的,七八岁就?经常跟在他?老子身后,四处考察铺面了,住在昭城的人时常会见到的,看着挺认真一男孩,没听说有?什么不良习性。”
口碑听上去?也还不错。
谢知秋若有?所思。
这时,那老叟被她问得有?些烦了,提步想走。
谢知秋见状,从袖中摸出一小锭碎银,留住对方。
她说:“不瞒老丈,我家中是做生意的,正需要一批布。听说安家布行品质不错,这才过来看看。
“但是大笔交易,总要以谨慎为重。传闻现在这安家是少主人当?家,那个安继荣才十四岁,多少让人有?点不安。
“咱们外地商人初来乍到的,不如你们本地人知道?得多,还请老丈能够指点一二,有?什么能想到的,事无巨细,都可以说来听听。”
那老人拿了碎银,眼神?就?有?些变了。
他?捏了捏手?上的银两,收入袖中,对谢知秋的态度迅速友好了许多。
老人道?:“要我讲啊,你不用这么担心。安家是百年老店了,信誉放在那里,且他?们积攒丰厚,远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就?算现在的少主人年纪不大,也没那么容易垮的,你大可以放十个心。”
“果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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