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大的平台是什么,常德高嘴上没有明说,但他的官方身份摆在这里,其含义就不言而喻了。刘尚在此之前虽然设想过海汉官方人员来邀约自己的情形,但的确没想到会是当下的这种情境。他侧头去看姜翰的神情,心道海汉官方这么明目张胆公开登门来挖人,只怕姜翰对此会心有不快,且看他会作何反应。
孰料姜翰脸上非但看不到半点不快的神情,反倒是十分期待地说道:“刘先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多少新移民求神拜佛都求不来的!难得常干事如此欣赏你的才华,真乃喜事一桩啊!”
刘尚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表现得太过薄情寡性,如果一口就答应下来,未免吃相也太难看了一些,于是他便故作犹豫状道:“在下如今借着鑫隆茶馆这宝地说书,拿着姜老板发的工饷与茶客们给的打赏维生,若是遇到有更好的境遇便拍拍屁股走人,这样做岂不是有弃主背义之嫌?再说当初来的时候,已经与姜老板约好了半年之内不主动离开这里,在下虽然只是个说书的,但也明白信用二字的份量。刘某多谢常大人的抬爱,但此事怕是恕难从命!”
常德高对于刘尚的印象立刻就拔高了一个层次,不但有文化、口条顺、脑子好,而且还有原则和朴素的道德观,这些素质集中在同一个人身上,可是说是相当难得了。虽然说书先生的社会地位不高,但这个刘尚的素质看起来却是远远超出了他所在民众阶层的平均水准,的确是一个值得提拔的对象。
常德高不慌不忙地应道:“刘先生的顾虑我能理解,不过事情也不是完全像你想的那样。姜老板,要不你先给刘先生解释一下吧!”
刘尚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自己会错了意,自作多情以为常德高是要邀请自己进衙门当差,但事实上并不是这么回事?
姜翰应了一声,转头对刘尚道:“刘先生,常干事的意思的确是邀请你到宣传部为国效力,但并不是单纯把你从我店里挖走了事。这么说吧,能向宣传部推荐优秀人选,在下也是要记功的,宣传部还会给店里发一块牌匾作为表彰。日后刘先生飞黄腾达,小店说不定也能跟着沾点光不是?”
刘尚心道发给你一块牌匾作为奖励,难道就能抵消你店里台柱子被挖走的损失了?至于什么飞黄腾达一说,那更是现在没影的事,姜翰这种开茶馆多年的商人,哪会如此大方无私,必定是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好处,才能让他在常德高面前说出这种话来。
刘尚的猜测倒是与事实相差不大,他之前只知有不少说书先生都接到过海汉宣传部的征召邀请,一部分人由此踏入仕途吃上了公门饭,却还没仔细想过如果宣传部动不动就在民间挖人,那对于雇佣说书先生的这些茶馆、饭庄、酒楼都会造成不消的影响。对由此所带来的后果,相关部门当然也是有相应的补偿措施,以安抚这些利益受损的经营者。
除了姜翰所提到的记功颁奖这类公开措施作为嘉奖之外,私底下的确是有别的操作来弥补东家的损失,比如数目不会公开的补偿金,以及东家个人提出的一些合理要求也会得到满足,如最基本的入籍,亦或是扩建店面的许可,在税收方面获得特别政策照顾等等不一而足。这些非公开的补偿对于东家而言,基本上都足以弥补经济方面的损失了,长期来看甚至是益处多多。甚至有些店铺不惜多花钱从大明境内雇请有名气的说书先生到三亚发展,就是指望被官府看中之后可以换来一些特殊的补偿条件。
而对于海汉官方来说,相较于自己组织人力去大明境内发掘宣传人才的花费,目前这种就地考察就地录用的模式既省时又省事,效率方面的优势更值得推崇。至于经济上的花销,这对于预算一向很充足的宣传部而言并非难事,海汉在这个领域的投入从来都是不吝成本,只求效果。
随着国土和人口的不断扩张,海汉宣传部门所存在的人才缺口也一直相当大,像说书先生这种半成品的专业人才能直接用钱买断为自己效力,这在执委会和相关部门眼中已经是极为划算的买卖了,多花几个钱做好扫尾工作也不是什么大事。
常德高在面见刘尚之前当然就已经把该说的都跟姜翰说过了,该打的招呼也打了。如今常德高还在考察刘尚的阶段,姜翰自然不会把有些不该说的话拿出来摆在台面上讲,只能随口说几句漂亮话应付一下了。
刘尚心存疑惑,但看到两人望着自己的目光均是饱含期待,便先跳过这个话题主动提问道:“那不知常大人认为在下能有什么作为?”
常德高胸有成竹地应道:“据我这几天的观察,刘先生特别善于将刻板的信息改编成引人入胜的故事,若是能投身宣传部,你所面对的听众便远远不止茶馆里这百十来号人了。你如果喜欢登台演出,我们会组织去各地举办大型宣讲活动,届时听众至少都是千人起步,会有更多人熟知你的名字,喜欢上你的表演方式。”
刘尚道:“那若是在下不想再继续这抛头露面的营生,那又当如何?”
常德高毫不犹豫地接道:“这也无妨,刘先生只要收几个伶俐点的学徒,把这门手艺传承下去就行。另外刘先生编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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