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们是做买卖的商人,交易都讲究互利互惠,我们给福山县提供方便,也希望张大人能给我们一些方便。”
海汉人会在谈判中提出一些交换条件,对此张普成倒是早有预料,点点头道:“哈首领不妨先说来听听,若是不违国法,有利地方,本官便做主答应下来。”
哈鲁恭道:“众所周知,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是希望能够帮助本地因为前两年的战乱而陷入无家可归境地的民众,给他们提供基本的生活条件和能够维持生计的工作。但我们是外来人,本地民众对我们的认识和信任都比较少,所以我们希望知县大人能够给予一定的帮助,以便能让我们更好地组织救助。”
张普成道:“本县要如何提供帮助?”
“很简单,只需要县衙出具公文,为我们在福山县境内的行为背书,让民众确信我们的救助手段是真实可靠的。”哈鲁恭轻描淡写地提出了一个条件。
如何能在陌生地域获取民众的信任,这也算是海汉在移民工作中必须要面对的一个课题。按照过去几年中在广东、福建、浙江等地所取得的经验,由地方官府出面为移民活动背书,这无疑是最为有效的办法,在这个资讯手段还十分原始的时代,百姓所认知的可靠信息主要就是来自官府的各种公告。哪怕只是寥寥百字的告示,只要盖上官府大印,其效果就会远超海汉自行印刷的各种宣传资料。
海汉来到福山县之后,虽然也很快招揽到了数百移民,但这些人基本都是冲着海汉所提供的生存口粮去的,为的只是活命而非出于信任。除开这些挣扎在生死线上迫不得已做出选择的民众,还有很多对海汉并不信任,移民意愿不那么强烈的百姓,海汉要想将这些人也动员到自己麾下,就必须要先设法取得他们的信任。来自本地官府的背书,无疑是最好用的手段。
张普成脸上微微变色道:“这……只怕不太妥当吧?这要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责任可全都是本官背了!”
张普成并没有被哈鲁恭冠冕堂皇的说法所迷惑住,他很清楚官府背书的意义是什么,光有责任没有好处,岂肯轻易答应下来。
哈鲁恭道:“张大人,不出两年时间,福山县所辖的芝罘湾就会成为整个登州府最为繁华的港口,你这县城也会跟着沾光。到时候如果你还在这里当知县,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我们也会想办法给你做出一番政绩,把你送到更高的职位上去,比如登州知州,或者在山东承宣布政使司里谋个位子。你跟我们合作,我们就送你去更高的职位,掌握更大的权力,我要跟你谈的交易就是这么简单。”
张普成道:“以福山县今时今日境况,你这话如何信得?要是这两年中出了什么事,你们拍拍屁股就回南方去了,本官可没地方好躲!”
哈鲁恭笑道:“你放心,只要跟我们合作,保你一条退路。必要时我们可以安排你去南方,给你分房分地,当个吃喝不愁的乡绅。”
张普成怒道:“本官岂是这样的人!”
哈鲁恭道:“刚才只是跟大人开个玩笑,我们既然来了,就不会再离开。至于我们有没有能力把芝罘湾变成繁华的港口,口说无凭,眼见为实,张大人跟我去芝罘岛走一遭,就知道真假了。”
张普成心道本官连夹河边的营地都不会去,又怎会踏上芝罘岛,你这家伙一心要骗本官远离县城,只怕是动机不纯,当下便摇头拒绝了哈鲁恭的提议。
哈鲁恭不像其他经常在海外执行任务的将领一样,拥有比较多跟大明官员接触的经验,所以这话说僵了之后,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圆回来。他认为这应该是张普成觉得预期收益不够稳定,所以才不肯答应自己提出的条件,当下便换了个说法道:“张大人,我是个粗人,说话的方式也比较直接,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你见谅。如果张大人是认为两年后的成效太慢,那我们也有更直接的回报方式,比如说现银。张大人如果有这方面的意愿,可以直接开个价出来,数目好商量。”
张普成听到这个条件倒是不免有些心动了,先前海汉人以赈济难民的名义捐了五百两银子,这笔钱他和黄曲一人分了二百两,剩了一百两打算留着买粮食发放给城外的难民,不过看海汉人这两天的架势,肯定是要把城外的人全都圈走才会甘心,这一百两银子大概也可以省下来了。但县衙出面背书究竟开价多少合适,张普成自己也有些拿不稳,而且他不清楚海汉人在福山县除了招募组织移民之外,是否还有别的企图。
张普成沉吟许久才开口道:“哈首领,你且说一说,你们在福山县除了招募移民一事之外,可有其他计划?”
哈鲁恭听出张普成口气有所松动,当下便道:“张大人,我这么跟你说吧,招募移民这事不单是在福山县一个地方,整个登州府和莱州府都会逐步推进,今后视情况可能还要从更西边的青州府、济南府等地方招募。我们在南方的土地多达数十万顷,需要的劳动力不是几百几千就能满足的,目前在福山县所作的也就只是个开端而已,招募这些难民去南方,既能给他们一碗饭吃,又能解决地方官府的困难,这是对双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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