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需的水手都凑不出来,根本就不具备对附近海域的防控能力,对于这种协查任务的确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做做样子,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当然了,冯飞对此重视有限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军情中这“身份不明”四个字。如果是倭寇的八幡船,或是之前叛逃辽东的水师战船,船体外形都非常好认,威海卫那边的海上巡逻人员不可能认不出这两种船。而除了这两个来路之外,冯飞一时也想不出胶东半岛附近还有什么海上武装能组织起大规模的船队,并且能让威海卫如此重视,将警讯一路向西传递过来。
相比威胁论,冯飞倒是觉得这更有可能是江浙某地的富商组织的船队前往顺天府,让杯弓蛇影的威海卫误会成了身份不明的敌对势力。这种事在去年就曾发生过一次,当时由浙江来的一支规模颇大的商船船队在途经登州府海岸线前往顺天府期间,就曾被沿海守军误以为是海盗入侵,还点了烽火狼烟,搞得沿海诸卫所一片风声鹤唳,八百里加急从灵山卫等地调集水师。结果事情过去之后,出事那个卫所的千户便吃了罚,贬官一级,罚俸十月。
有了前车之鉴,再出现类似这样的状况,各个卫所的反应其实就比较微妙了。即便出现了身份未能确认大型船队,沿海卫所的处理方式也都不再像以前那么激进,一定要先设法验证身份,才会采取后续的行动。当然这也是跟登州水师被裹挟叛逃之后,整个胶东半岛缺乏海上巡防力量有很大的关系,大部分卫所没有足够的作战船只投放到辖区海域,所以很难对这种过境的大型船队做出及时反应,等陆上得到消息再一站一站将消息传递下去,往往就时过境迁缺乏时效性了。
冯飞决定还是按照这种状况的标准处理程序,稳妥地走流程好了。值守海边烟台山墩台的郑老七虽然是个老兵油子,但好歹也是上过战场打过仗的人,真有情况应当知道该如何处理,既然今天没有半点消息从那边传回来,那就应该平安无事。等天明之后,再派人过去给郑老七打声招呼即可。
冯飞三两下处理完此事之后,便让亲兵带信使下去休息,自己也回房放心睡下了,浑然料想不到在距离奇山所仅数里之遥的芝罘湾海面上,此时便停泊着紧急军情中提及的那支庞大船队。而原本有机会传出警讯的烟台山墩台,已经被来自海上的不速之客来了个连锅端。这个突发事件的严重性,要远远超过了他此时的预计,假如他知道不请自来的海汉人是打的什么算盘,只怕这一夜连眼睛都合不上了。
于是在1634年八月初的这个夜晚,刚刚抵达芝罘湾的海汉人和距离他们仅仅数里的明军,都幸运地渡过了一个十分平静的夜晚。
当然也不是人人都那么轻松,郑老七和他的手下们被镣铐锁了一整夜之后,浑身上下都开始酸疼起来。郑老七前一天中午喝多了,下午出去吹了海风又受到不小的惊吓,然后又被镣铐锁住手脚囚禁起来,到夜间便病了。看守俘虏的士兵还以为这家伙是装出身体不适的样子,并没有加以理会,待到了晨间,发现这家伙在夜里吐了一大滩,嘴角还有白沫,呼吸也微弱得很,这才急急忙忙上报给了高桥南。
高桥南虽然并不在乎个别战俘的生死,但目前留着这些人还有用处,当下便带了军医过来查看。这边军医还在准备给郑老七扎针,便有人来向高桥南报告,说是南边来了人。
从烟台山墩台到南边的奇山所城之间,筑有一条三尺宽的土路,平时墩台补充物资、人员换岗,都是通过这条路完成输送。高桥南拿下这个地方之后,虽然从郑老七的口供中得到的消息是近期都不会有奇山所城方向的来客,但他为求稳妥还是安排了专人盯着南边,想不到一大早便来了生意。
高桥南将郑老七交给军医,自己出屋到高处用望远镜确认了一下情况,发现来客就两人,均是明军士兵装扮,从奇山所城方向徒步而来,看架势可能是来这边传达什么指令。不过高桥南也的确想不到,这两人要来烟台山传达的指令居然是跟海汉舰队有关。
“这还真是麻烦不断啊!”高桥南不禁有些无奈地叹息道。为了确保消息不被走漏,为了让芝罘湾里的舰队能有充足的时间完成登陆和前期基建,他能做的也只有将奇山所来人统统扣押下来,多混一天是一天了。
虽然这南边的奇山所也阻止不了海汉在芝罘岛的登陆,但如果他们举兵来攻,海汉也得分兵去堵才行,这势必会影响到海汉在芝罘岛前期建设计划的实施。而且海汉并不希望与本地明军爆发大规模武装冲突,在这里建设据点的目的并不是要在当下往内陆地区扩张,而是把这里作为黄海、渤海交汇处的中转站,为下一步向辽东半岛进军,实现海汉对渤海海域的完全控制做准备。
为了后续的计划,海汉在这一地区要尽可能避免与地方驻军形成敌对状态,但昨天高桥南刚到这里就动手抓了一批明军士兵,而且看样子这个手段还得继续使用下去,直到事态没法隐瞒下去为止。只是后续要如何把屁股擦干净,高桥南此时却还没想好主意。
从奇山所城来的两人都是冯飞的亲兵,一路爬到烟台上,见着这里的情形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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