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可不必来我们这儿耽搁时间。”邱元可不会吃他这套说法,立刻便硬邦邦地顶了回去。
“这个……话不是这么说的……”张千户大概也没料到邱元的态度如此强硬,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圆话才好。
之所以卫所军的人没有直接去胜利港抓逃兵,道理也很简单,他们也知道自己惹不起海汉人。海汉民团枪炮犀利,战力强大,这在崖州地区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军头们可没有要主动去送菜的打算。再说像张千户之流平时也没有少从驻崖办得到各种好处,直接撕破脸似乎也有点不讲道理。
邱元叹口气道:“张大人,你也知道我们在胜利港的摊子铺得很大,每个月到抵达胜利港的移民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根本不可能一一查验他们的身份,我们哪知道有没有崖州的逃兵混进去,你说是这个道理吧?”
“是是是……”张千户连声应道。
“如果你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某人是大明逃兵,那随时都可以去胜利港抓人,我们也不会拦着。我这态度算够配合了吧?”邱元继续问道。
“是是是……不过由我们去抓,似乎多有不便啊……”张千户一边说,一边管着邱元的脸色。
“问题是我们又不认识谁是逃兵,总不能由我们去抓吧?”邱元继续推卸着责任。
“可这……”张千总还欲分辩几句,这时候听得院子里传来声音:“张大人,这么早就登门,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和我们分享吗?”
“是马老板回来了?正好正好,在下正有难题要向贵方求助!”张千总跟马力科也打过交道,知道这位才是驻崖办的正主,海汉人在崖州的一切事务,可都是这位马老板说了算的。看到马力科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张千总心里突然有一种救星降临的感觉。
马力科进屋落座之后,便听张千总把事情又讲了一遍,接着闭眼沉思了片刻才开口道:“张大人,那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是想把已经逃走的人抓回来?还是想阻止其他人继续逃跑?”
张千总倒也不糊涂,立刻应道:“自然是两者兼具最好!”
“那恐怕很难!”马力科摇摇头道:“卫所兵的状况,我也略知一二,这些当兵的平时连饭都吃不饱,现在知道有别的地方能过上好日子,如何能不跑?张大人要想阻止其他人继续逃跑,我看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提高他们的待遇,让他们吃饱穿暖,军饷够用,自然就不会有别的念头了。至于抓人嘛,我同意邱元的意见,张大人大可自己带兵去胜利港试试看。”
马力科说这话的时候嘴角还挂着笑意,意图也是非常明显——想抓人你可以去抓,但抓不抓得到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张千总心里暗骂马力科也不厚道,老子要是能直接去胜利港抓人,还来驻崖办谈个屁啊。要是带着崖州这些兵去胜利港闹事,结果多半只有一种,就是全被关进海汉人的大牢里去。据说同知家的小舅子魏平去崖州当巡检的头几个月就是被海汉人囚禁起来了,被放出来的头一件事就是回崖州劝说自家姐夫支持水寨罗升东的老丈人出任下一任的知州,而罗升东在崖州已经是尽人皆知的“海汉党”,魏平这表现这分明就是已经被海汉人的手段给降服了,张千总可没准备让自己也去亲自体验一下海汉人的手段。
张千总想了想,只好换了一个角度继续叫苦:“马老板、邱老板,本官今年也是到了卸任交印的时候了,这逃兵一多了,军中的空额就没法弥补,到时候如何能与下任千总交接?届时若是事情闹大,让卫指挥使知道了,最后这麻烦还不是要追到贵方头上?贵方也不想因为这些小事情而节外生枝吧?”
马力科想了想道:“张大人,我是不是能这么认为,现在的问题并不在于崖州的卫所军里出现了多少逃兵,也不是这些逃兵能不能抓回来,剩下的人会不会继续逃,而是崖州卫所军的空额太多,以至于到时候会让你没法交差?”
张千总干咳了一声道:“马老板的看法虽有偏颇之嫌,倒也不失根本,本官的确有此顾虑。”
马力科笑了笑道:“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那其实问题很好解决。”
“马老板请讲!”张千总一听,立刻就来了精神。
“到时候你这边缺多少,我海汉民团就补多少。实在没兵了,大可由我海汉民团顶上就是,崖州所编制一千一百二十人没错吧?嗯,应该问题不大!”
张千总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马老板你说什么?用海汉民团顶替卫所兵?不可不可,这岂不是胡来!”
“张大人你先别急着反对,听我慢慢给你分析。”马力科不慌不忙地回应道:“论军容军纪战斗力,我们海汉民团应该都在卫所军之上,这你应该不会否认吧?”
张千总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这不是上下的问题,而是实力相差悬殊。“探索号”在试航期间曾到过崖州附近拉练,张千总可是亲眼见过海汉民团在宁远河演练河岸登陆的场景——当然,这种军事演习肯定是打着与崖州水寨协同演练的旗号来进行的。
当时海汉民团的全火枪兵配置和有序的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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