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铠甲倒是堆积如山,光是弓箭就有数万支,郑柏看了之后也是心中暗呼侥幸,如果不是海汉人出兵,北越恐怕很难撑得住南越军接下来的攻势。
但相比与指挥部所指挥的联军,郑柏这边的北越军被对手压制了整整两个月之后,求战的欲望显然更加强烈,只留下了少量士兵和民夫清点缴获,大部队则是继续追击南越军。
而海汉民团的截击船队在当天下午五点便赶到了争江入海口,但如果要去到上游的南越军渡江点,至少还需要两个小时的行程,而夜晚在这种漆黑一片的江面逆流而上可以说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为了安全考虑,船队没有冒然驶入争江,而是在入海口处歇了一晚。
第二天凌晨天色刚蒙蒙亮,船队便启程出发往上游赶,到了争江上游一看,所有人都乐了。数万南越军被争江挡住,仅仅只有十多艘小船和一些临时捆扎出来的木筏在担任运输大军过河的任务。岸边还有不少南越士兵正在抓紧时间砍伐木头制成筏子,而北面的远处地平线上,已经能从望远镜中看到追杀过来的北越军旌旗了。
这支船队出现在江面上之后,立刻引起了南越军的又一阵骚动。一开始有人还以为这是从南边来的救援船队,但很快就察觉到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南越的船可没有这么大的规制,船舷上也不会布置那么多火炮——等等,火炮?
很快船上装载的火炮便开始进行无差别攻击,炮手甚至根本就不用瞄准什么具体的目标,直接向着河岸上轰过去就能砸倒一片。而那些如同舢舨式的小木船在海汉的船队面前完全就是小不点,打头的“探索号”毫不讲理地径直碾压过去,用船体将这些小船压成了碎片。
河岸上倒也不是没有南越的有识之士,立刻便有军官开始组织人手发动反击。当然,在缺乏重武器的情况之下,他们唯一的反击手段就是弓箭了,而这立刻便招来了民团更为凶猛的进攻。
随着一声哨响,从船舷边伸出了满满一长排的枪管,击发之后立刻将岸上的南越兵打倒了一片。憋了多日没有得到释放的海汉民兵这下终于有了痛快一战的机会,密集的弹雨不停地从几艘大船的船舷边泼向岸上。虽然船只的起伏会对射击的精准度造成一些负面影响,但河岸上南越军队的密度实在太大了,而且根本就无处可避,即便是子弹偏离了原本的目标,也仍有极大的机会击中其他人。
当这一片河岸的目标逐渐减少之后,船只便缓缓移动,换个地方继续大开杀戒。以至于到了后来,随着船只的移动,岸边的南越军也开始移动,船到哪里,哪里的岸边就会空出至少几十米纵深的无人区。而船上所携带的炮弹数量又比较有限,不可能无限制地用砸保龄球的方式去攻击岸上这几万人。
但攻击的效果是毋庸置疑的,为了避开江面上浮动的杀神,南越军的大部队开始沿着争江继续往西向上游行进,看样子是指望着进入横山山脉的河谷之后,再另找河道窄浅处渡江。而海汉的船队虽然是在装备上具有绝对的优势,但因为并不熟悉上游的水情,也不敢太过冒进。在征求了指挥部的意见之后,船队便在这段南越军最为密集的河岸附近反复进行了多次的打击,整个江岸和江面上到处都是南越军丢下的尸体,死伤远比在北边战场上的前几次交手惨烈得多。
海汉方面的伤亡相比之下就少得多了,除了一开始被江岸上的南越军用弓箭反击时伤了几人,后来战局便呈现一边倒的局面,岸上的人看到船来了就避之不及,根本没有什么反击可以威胁到这几艘船了。
当天傍晚,从山岭防线一路追击下来的北越大部队也终于赶到了争江边。根据北越军所提供的大致统计数据,在这为期一天的大逃杀当中,南越军被歼灭的部队至少超过两万人,其中光是被俘的人员就超过一万四千人,剩下的多是死伤或者无法确定——比如说被炮弹直接撕成碎片,或是掉进争江被江水卷走的倒霉鬼等等。
而至于逃往争江上游的这部分南越军,也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已经逃出生天。想从争江上游翻越横山山脉的原始森林回到南边去,整个行程至少有近百里,这对于缺衣少食,士气陷入低谷的南越军来说也并不容易。在这个逃亡过程当中,不知道有多少受伤的士兵会在半途被遗弃掉,等待他们的结果恐怕还不如成为北越的俘虏。
意犹未尽的穿越众军官们倒是有相当一部分叫嚣着要“打过争江去,解放顺化府”,不过颜楚杰还比较清醒,没有被其他人的狂热情绪所影响,及时终止了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这次海汉民团来此作战的最主要目的是打退南越军的攻势,从目前来看这个战略目标已经得到了比较圆满的完成,而剿灭南越阮氏政权,并不是执委会的近期目标,要南下攻打数百里之外的顺化府,也不是少数激进者喊喊口号就能实现的作战方案。
为了打赢这场战役,穿越集团可以说投入了大部分的资源备战,而整个集团为期数月的备战物资,在这边几场战斗打下来就已经消耗了大半,根本不足以将战斗延续下去。如果不是南越军在武器的劣势之下选择了后撤,海汉民团的作战物资估计也就再撑个五六天了。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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