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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显然经常听到这类瞎话,但还是很得体地笑了一笑,问宋绫他们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宋绫的表现比之前那些来和他套近乎的人都要差劲,她并没有再顺着这个话题胡编下去,只说她想不起来了。
“但是我没骗你,我确实记得你的样子,”她抬起手,隔空向郑维仪身上画了一个圈,“因为你很好看,你的长相……会让人印象深刻。”
她是一本正经地在冒犯人,郑维仪也不生气,他说:“那么等你想起来了,可以再告诉我。”
宋绫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好。”
郑维仪很忙,这场匆匆的见面只能占用他十几分钟。在他提出告辞的时候宋绫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你等我一下。”
她说着站起来就往外走,郑维仪甚至来不及问一声她要去哪里。好在宋绫很快又去而复返,她回来时双手捧着一个皱皱巴巴的纸包,宋绫把这东西递到郑维仪面前,他才发现她手上是一束包装简陋的花。
花是粉白夹着桃红的一大把,薄而舒展的花瓣微微颤动,好像是无数轻盈闪烁的蝴蝶暂时停在她怀中。
“我下午要去看以前的老师,这是给她带的,刚才我去车上拿来了,”宋绫说,“还是送给你吧,我等会儿去给她买点水果算了。”
作为一个男性alpha,在此之前从来没有相亲对象给郑维仪送过花,而且这还是原本给别人准备的礼物,临时找来转赠给他的。
郑维仪诧异得几乎不知道要说什么:“谢谢你,不过我……”
“我老师很喜欢这个品种,她说只要放在那里看着她就觉得开心,”宋绫好像没感受到他的拒绝,还在一味地自说自话,“感觉你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先让你拿去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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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郑维仪真的抱着一捧粉色的鲜花走进了办公室。
他的助理方谨女士是一位严肃干练的老派人物,这一次她竟然没有对眼前娇柔而脆弱的装饰物作出任何批评,相反方特助找来了一只亮晶晶的长颈花瓶,每天开始工作之前都会仔细地替植物们换水修枝。
“郑先生,这种花据说是可以入药的,”她告诉郑维仪,“它的香气对于健康也有很好处。”
这样的好处是否存在郑维仪并不清楚,但在方特助的用心照料下,那一瓶子花始终维持着盛放的状态。某天凌晨郑维仪从办公室离开的时候,突然发现室内角落多出了几盏粉色的小夜灯——花们挤挤挨挨地仰着小脸,正在黑暗中莹莹生辉。
明天这些花还会在那里等着他,这个事实的确让疲惫的郑维仪感到了一点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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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郑维仪见面的那天是周末,宋绫平时和玉禾真住在郊区的小公寓里,只偶尔回家吃个晚饭。当晚宋立成看清了她一如既往的潦草装束,又问出她和人只聊了十几分钟,并且就此没了下文,瞬间火冒三丈,立刻要联系去铲车,何春龄苦劝无果,直说自己胃疼,宋立成才悻悻地闭了嘴。
“女儿已经够懂事了,连陈教授都说她和阿真做得好呢,你还到底要怎么样啊?”何春龄叹气,“再说她现在年纪还小,况且这个时代就算真不结婚又有什么说法?”
宋立成振振有词:“好个屁,她一年能赚到几个钱?哪天我们不在了,她一个人要怎么办?以她那个头脑和个性会吃多少苦,你难道不晓得?”
“背靠大树好乘凉,有那样的人家保护她,她才是一辈子不用发愁,爱干什么干什么,”宋立成转向女儿,咬牙切齿地提高了声音,“我都是为了你好!”
宋立成还在大谈女人怎么可以不结婚生孩子之类的高论,宋绫早就清楚父亲的思维自成一套顽固的体系,是怎样沟通也不能改变的,索性就当自己是聋子哑巴,只管往嘴里大口扒饭。
她从不挑食,向来吃什么都很香,何春龄在与丈夫争执的间隙中见缝插针地给女儿夹菜,宋绫也很配合地把碗里的食物一扫而空。
她彻底吃饱了才推开椅子站起来,对何春玲说:“拉倒吧,我爸就是这样,和他讲不通的——阿真说她晚上要烤玫瑰饼,现在应该弄好了,跟我去尝尝不?”
闻言宋立成怒极攻心,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叉着腰呼哧带喘地向外喷火,何春龄迎着他熊熊燃烧的目光叹了口气:“梨宝儿别说了,我们快走吧。”
路上宋绫开车,何春龄看了看她这辆日渐破败的座驾,心里竟然隐隐觉得宋立成的观点不无道理。
“不要多想了,我能照顾我自己,”宋绫感受到对方担忧的视线,转过头向她笑了一下,“有钱人也未必无忧无虑,我看今天那个人就不怎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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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绫的话没有说错,大约两周之后的某一天,郑维仪又遇到了一点麻烦。
他现在的司机以前是谢兰映的下属,已经给谢家服务了几十年。郑维仪平时很少劳动这位老先生,大多数时候他都宁愿自己开车,就是为了避免出现一些意外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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