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他?将视线收回,顺着水面上的余晖往西望去,或许是搜查不出什么不妥来的缘故,彦平的脾气愈发暴躁,一脚踹翻了一个兵卒。
那兵卒将将倒地,还没来得及痛呼一声,自船只?远去的方向忽而有人骑马疾行,从二人面前一掠而过?。
“上令,封锁渡口!上令,封锁渡口!”
兵士沿河而行,边行边扬声高呼,沿岸的官员得了指令,纷纷拦下了渡口处欲行的商船,船上众人闻声,亦探身观望,一时间渡口拥塞,人声嘈杂。
游船已经过?了渡口,为何这时却有封锁的命令传来?
叶亭宴怔愣了片刻,毫无犹豫,立时便上了方才来时的马,一句话都没说地朝船只消失的东方奔去。
他?动作?迅疾,一时之间竟无人反应,还是彦平反应最快,飞快地骑马追了过去。
呼啸的风声从耳边掠过,叶亭宴心中思索着,越想越笃定?。
封锁渡口是“上令”,宋澜若仍旧在宫中,怕不会下这?样的命令,在云梯过?市之后,常照应立刻去见了宋澜。
二人料定落薇会走水路,却没有在渡口将人拦下,而是挑了过?渡口之后的地方设伏,设伏后封锁渡口,不许有船再过?,以免误伤。
至于为什么不来渡口……
——这是对他的试炼。
他如今不在南城门处,常照进宫向?宋澜投诚,特地留了一手?,劝说他?在渡口之后设伏,若是落薇的船顺利地过?了渡口,足以证明他与落薇勾连!
好?缜密的心计。
叶亭宴想清楚后,勒马长吁,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失了玉秋实,宋澜不过?是外?强中干,这?位身世尚且不明的常大人,才算是个对?手?。
彦平将身后的兵士甩了一截,好?不容易追到叶亭宴,却见他?自己停了下来,攥着缰绳大笑,不由问道:“叶大人这是要往何处去?”
叶亭宴答非所问,柔声对他道:“只是马匹疾奔,有些疲累,停下歇歇罢了。”
他?晃晃悠悠地骑马靠近了一些,彦平本以为他?是要凑近解释,不料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叶亭宴便在马上翻了个身,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踩着他的马镫,跨坐在了他?的身后。
“你——”
彦平刚刚开?口,带着檀香气息的袖口便在他面颊前一掠而过,叶亭宴以二指拈着一块不易察觉的锋利刀刃,干脆利落地割破了他的喉咙!
彦平轻飘飘地从马鞍上掉了下来,他?捂着喉咙,目光中只?剩了叶亭宴夺马后绝尘而去的身影。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甚至连血都没有溅到他?身上一滴。
沙平津往东不到三里,有一个巨大的拐弯,过?了此?弯之后,船只便可从狭窄的河道拐到广阔的大河上去。
原本此处才是出汴河的大渡口,只?是地势狭窄有险,前朝整修河道时便废置了此?地,将渡口挪到了沙平津处。
落薇站在船舷上,远眺着身后那轮逐渐远去的夕阳,忽觉船身倾斜,原是在转弯。
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妥,回头时却见甲板上原本四处忙碌的船夫忽而放下了手?中的物什,取了藏在粮仓下的弓箭和铁盾。
便有侍卫过来请她:“娘子,前处有险,怕惊了娘子,还请暂且回舱去罢。”
落薇踮脚望了望,恰好?看见旧渡口只剩了一半的垒石桥,那桥原本横跨水道的,只?是此?处多次涨水,已将石桥冲毁。朝廷有意重建,又恐被再次冲毁,便暂且搁置在了这?里。
她闭上眼睛,凝神听了一听,忽而问:“你听到什么没有?”
那侍卫也闭上眼睛,耳朵微动:“似有……弓弦拉紧之声。”
二人所说的“弓弦拉紧之声”自然不是自己船上的声音,落薇笑了一笑,问:“这?是他?叫你们预备下的么?”
侍卫答道:“娘子瞧这船,原本也是战船改制而来,公子为人谨慎,定?然不会冒险的。”
话音刚落,落薇便听见前面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呼声:“公子!”
叶亭宴从岸边策马而来,几乎没有半分犹豫地从河道最窄之处跃马而上,那马长长地嘶鸣一声,正巧够到船舷之处。
叶亭宴纵身往前一跃,重重地摔在甲板上,在他?落地的一刹那,众多侍卫举盾而至,挡在了他?的身前。
隔着铁盾,他听见了铁制箭头重击的声响。
游船在拐弯之后缓行,兼之船夫忙着防备,一时竟晃晃悠悠地停在了原地。叶亭宴移开盾牌,爬起身来,果然见宋澜与常照正立在那座断桥之上。
见他?坦然抬头,宋澜一时大怒,一掌拍在阑干上,嘶吼道:“果然是你!你、你竟同她是一伙的!你竟敢叛朕!”
叶亭宴一言不发地取了身侧之人的一把弓,在他?尚未说完之时,这?一箭便射了出去。
他?迎着夕阳射箭,不免被那灼热的日光映得微眯了眼,于是这本射向常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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