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来,恐怕每个人都有嫌疑。
宋澜左思右想,连着两日夜半惊醒,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将金天卫从身边调走,下放到?了汴都城内,顶替了原本巡城的禁军。
金天卫从前便要从皇城中抽调人去巡视,也是因着轮流为承明?皇太子守汀花台,如今得皇帝调遣,干脆利落地应了。
恐怕宋澜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枚穗子其实是元鸣自长风堂中盗出来的。
宋澜对宋泠一手训练出来的金天卫充满了猜忌,暗线却出在他亲自择选的朱雀当中?,不?怪他毫无防备。
叶亭宴摩挲着手边的蕉叶盏,低低问道:“你是谁,与太师有什么仇怨?”
常照答道:“公子与我互相利用,何必问得这样清楚,我不?也没有问过,公子究竟是什么人吗?”
先前他派人调查常照,只知此人来自北方,年岁比他大些,父亲做过燕州刺史,后被某事牵连,家族没落,便携奶娘同来汴都住了几年,去岁才?科举入仕,成了个小小的琼庭学士。
旁的便查不出来了,很?是清白的身?世。
难道是他的家族败落与玉秋实有关?
他能?查出来的,玉秋实必然也能?查出来,既然对方信了这人,便知应当是无甚牵扯的。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此人与他一般,也是借了旁人的身?份。
叶亭宴斟酌着捧了面前的酒盏,问:“平年投至太师门下,甫去不?久,为你引见的林家便举家覆灭,倘若是我,倒有些不?敢信了。”
常照毫不?迟疑地道:“公子是当局者迷。”
他伸长手臂,凑过来与他对碰了酒盏:“公子怎么会不知,居高位者的驭下之则,既要?人聪慧,又不?能?叫人过于聪慧,最好在大事上还要举棋不定,如此才?能?放心——公子为我准备的第二个证人,早在上?公审之前,便是太师已知晓、许我带上去的。是公子棋高一着,蒙骗了太师,我在其中?,也不过是个周旋者罢了。”
他自顾地饮完了手中的酒,随后起身?告辞:“无妨,有一日,公子终会见?我诚心的。”
叶亭宴眼瞧着他走了几步,开口唤了一句:“等?等?。”
恰好常照也停了脚步,转过身?来,与他同时问了彼此一句。
“街头巷尾的那首歌谣,可是平年的手笔?”
“叶三以‘亭宴’为字,是谁给他取的?”
常照一怔,反问道:“公子以为是谁的手笔?”
叶亭宴抬手将手中的酒饮了,有冷冽之感滑过舌尖,辣得他眼角微红:“亭宴……是我的字,他去时仓促,不曾有字。”
常照站在门口半晌没有言语,随后才?轻轻推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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