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心中杀念在激增,好似只要她此刻挥剑,便能将青衣男子斩于剑下。公孙厄没管那些催促的声音,她眼眸低垂、自?言自?语:“在你的灵相中,你能感应到我的记忆?就跟上头那妖魔一样吧。”
“你看?到那些,觉得我会愤怒、不甘、仇视他们?”
“那只是你觉得而已。”
“仇恨?不,他没有那么重要,剑道才是我一生所求。我能从一个剑奴走到现在,靠的就是心无旁骛,剑心澄明。”
他不过是剑道长生途中的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不足以?在心湖中留下任何波澜。
过去的恩怨纠葛不值得她拔剑,唯有前方障碍,她才会挥剑斩破,一往无?前!
公孙厄将剑拔起,却未一剑刺出,而是剑柄旋转,牵扯出一缕早已埋在体内的剑气,疼痛让她骤然清醒,眼前的幻象随之消失。公孙厄急忙打量四周,却见眼前藤蔓皆一个模样,已寻不到那真?身踪迹,她眉头紧锁,懊恼道:“该死,又叫它给逃了!”
只是下一刻,她就发现石洞内的光线陡然暗沉下来?!
原本洞内的光芒都是来源于闪闪发光的绿叶,而现在,绿叶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墙枯槁,落叶纷飞,飘零如雨,仿佛一步从初夏迈入了深秋。
这就导致地底石洞没了光源,四周黑乎乎一片。
公孙厄迅速取出一块荧光石照亮,刚拿出来?,就看?到墙根处一根枯藤正拼命往缝隙里?缩,然而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将它往外拽,把它从裂缝里?用力扯出来?的同时,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枯萎,像是被扔在烈日下暴晒许久,烤焦开裂。
最终那藤蔓不堪重负,断成了好几节。
那些一直萦绕在耳边,试图影响她心神的声音彻底消失,公孙厄心头一喜,转头道:“灵相被毁,灵域已破!”
身后,秦七弦仍保持着盘膝坐地的姿势,明明四周没有灵气,可秦七弦皮肤都?泛着玉色光泽,好似体内灵气充盈得要破体而出一般。
她这是……
公孙厄一脸愕然:“要进阶了?”心中感叹:好霸道的心法?,直接汲取了妖藤的灵气和生机,转化成了自?己的修为!灵植一脉的汲灵术有这般厉害?
恰此时,石洞地底剧烈震动,墙壁上裂开无?数道口?子,其中一道狭缝内传出怒吼:“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毁我灵相,坏我长生!咳咳咳……”
裂缝里?,一个干瘦的黑衣男人撑着墙壁站了起来,他瘦脱了相,脸色发青、眼眶凹陷、唇上都?是红得发黑的血,顺着嘴角流至下巴、脖颈……看着好似骷髅上裹了一层惨白的人皮,活脱脱一个刚吃了人的恶鬼。
公孙厄厉声呵斥:“你是张植?初禾门弟子那么敬重你,你却吞噬他们肉身,奴役他们元神,简直禽兽不如!”
张植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了两步,身上的袍子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他步子不稳,但?每走一步,公孙厄都感觉到地底一颤,她强自?镇定,凝神打量起张植,想要找到对方的破绽。
此刻的张植周身气息不稳,看?起来?虚弱无?比,显然灵相被毁、进阶失败对他的伤害很大。
然而即便是最虚弱的状态,也让公孙厄感觉到了难以抵挡的威压,阴森恐怖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冷汗津津,背心发寒。她咬牙道:“灵域已破,你先走,我拦着他!”
秦七弦目前状态不错,若全力逃生,是有希望活着回去的,反而是她,遍体鳞伤,让她跑,她都?跑不远了。
还不如跟张植拼了,将生的机会留给秦七弦!
“走!谁都?走不了?”眼睛发红的张植没有管公孙厄,指尖溢出黑气,化作藤蔓卷向盘膝坐地的秦七弦,虽破境时无?法?分心,但?灵相与他心神相连,他自?然知道,地上女修才是罪魁祸首!
他不会让她轻易死去,必要将其剥皮拆骨,一点一点毁其肉身,日日夜夜鞭笞其元神!
然而在藤蔓即将触到秦七弦之际,他体内血液陡然变得滚烫,与此同时,钻心的疼痛骤然袭来?,险些让他昏死过去。
他咬牙忍住,牙齿都快咬碎了才没让痛苦的呻、吟溢出喉咙!
“为何会这样……”为何攻击地上那女子,他的神魂犹如被天雷劈中,剧痛难忍?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此刻根本不愿多想,也没精力去想,进阶失败,灵相被毁,那些被他奴役的残魂正在反噬他的识海,以?至于他脑子里充满了门下弟子的惨嚎,无?力思考其他。
既然动不了地上那个,那就先杀了站着的!黑气凝结的藤蔓再次击出,然而就在这时,变故再生。一道黑影快速闪过,挡在了站着的女子身前。
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迫使张植临时变招,黑鞭半道转向,抽在了公孙厄后背上,并将她狠狠缠住,用力砸向墙壁。即便突破失败,他现在也是金丹后期实力。
金丹期修士的攻击,岂是一个筑基期的小弟子能挡得住的?
真?以?为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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