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尹最终许诺了她那块玉,也绝不仅是情之所至心难自已。
“既如此,那我们先去前方等待吧。”
苏婼把趴在草垛上的身子站直起来,并且果断地走到马上翻身坐了上去。
她与窦尹都是连自保都堪忧的人,留在此处无计于事,相反还会拖累镇国公他们。倒不如先行离开,早做筹谋算好下一步。
此时朝阳早已经升起来了,树影斜斜地照在路面上。
昨夜暴雨留下的满路泥泞逐渐转干,因为这场抓捕,驿道两端都再也没有来人。
苏婼没来由地盼起了远去沧州的韩陌,他说过最早今夜可以回转,她希望他或许能更加早些归来,一来是盼着他平安返回才安心,二来则是张昀他们不知还备下了多少条退路,有多少机会可溜走,韩陌不在身边,她总像是少了羽翼一般。
数乘快马此去前方,激战场中只余一片刀光剑影。
这些年来明枪暗箭,杨燮和张昀都遇过不少,加之他们有万全之策,故而交起战来也不曾慌乱。
由于马车四面均以铁板加固,兵器根本就杀不进来,交战两三刻钟,他们竟然还往前挪了两丈。
“分出一路,自顶上攻入!”
镇国公的嗓音洪亮传入。
原本以为朝廷派出的兵马已然够多,但树林里冒出来的对方的人手竟也源源不断,直攻是无论如何难取胜的了,只能是剑走偏锋直取其要害!
禁卫军中两名副指挥使亲自率人跃向了马车,这一着显然杀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等到他们反应过来,这边已有两把剑直直刺入了车厢之中!并且还将车顶蓬给掀翻了半截!
常贺望着直入三寸开外的炕桌里的剑刃,忍不住一声惨叫。
杨燮挥剑相迎,不忘瞪着他,抬脚将他踹到座榻之下!
“放弹!冲出去!”
车有三辆,当先的是他们三人,这时后面两辆车刷地门窗大开,几个黑衣汉子跃出车来,四散杀开,随后几声轰隆巨响,四面八方尘土飞扬,满目皆是遮天的灰雾!
浓浓硝石味掩下了空气里的血腥味,兵器声淡下来的瞬间,只听马蹄声起,车轱辘与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磨擦声,朝着驿道前方狂奔而去了!
“国公爷!”
将士们从尘雾里冲出来,气急败坏地来到了镇国公身旁。
镇国公面色如铁,望着眼前模糊的视野,扬手道:“兵分三路!一路追踪,一路夹击!一路回城,向兵部调武备!”
……
事情在杨燮他们的掌控之中。
藉着尘雾,他们杀出了重围。
虽然三辆马车已破损一辆,不能行驶而只能丢弃,他们三人在边逃边战中,车厢里也落得一片狼籍,甚至杨燮胳膊上还挂了道彩,但好歹他们冲出来了!
马车上了驿道,便火速向前狂奔。
“昨夜我已发了消息到沧州,他们会前来接应。先前计划好的落脚点不能去了,我们直接往沧州方向去!”
杨燮下令给了驾车的武士,旋即收身坐回车厢。
但刚等他坐下去,马车便又是一个踉跄!伴随着马匹嘶鸣,洪福的惊呼声与外头武士们飞扑而来的衣袂翻飞声与脚步声、抽刀声,全部又都起来了!
“发生何事?!”
张昀沉声。
“回禀先生,后方追兵赶过来了!”
张昀绷住的身势收回了些。还以为如何?追兵当然会追上来!这可是宫里的禁卫,还有镇国公亲自率领的中军都督府将士!他们是当下京城里精锐中的精锐了,又怎么会追不上呢?
他立时稳住:“不要纠缠,赶紧走!争取早些与沧州大军汇合!”
眼下这般,他们也只有与大军汇合后,才有了短暂的与朝廷抗衡的能力!
毕竟,他们当中没有谁会甘心束手就擒吧?
“但是除了追兵,前方也有些不对劲!”
一句话把车里三人的心又高高地悬吊了起来。
但还没等他们探究出来,四面一阵刀剑交碰之声就响了起来!
张昀一把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只见马车已经行至一段弯道处,一畔是山体,一畔是树林,人是从树林里出来的还是自后方追来的,难以分辨,但山体和高耸的树林挡住了大半日光,便确实给他们的前路增添了不少难度!
“公子!我们的车轱辘松了一个!”
恰在此时洪福焦急地禀道:“兴许就是方才那一颠给颠松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修!”
张昀几近怒吼!
车头几个人立刻下去修车。
张昀收身回车,阳光从破了的车顶照进来,落在他无端颤动着的面肌上,给人一种绷得过于紧张,以至随时都可能把神给绷断,以至全身松散成泥的错觉!
常贺一张脸早成了灰白色:“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这就是你们谋的大事,你们筹谋了这么多年,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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