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才气才为张昀所发现。
“那个孩子,其实是张昀与那妇人所生。”
苏绶缓慢地说道。“世人都说张昀不好女色,但他却在地州巡视时结识了当地的良家女子,且还致其有孕。后来他一去不返,妇人生下孩子,本已为世人所不容,何况那孩子还天生六指,便无端被扣上个妖孽之名。
“妇人将满腹怨恨报复在那孩子身上,长年打骂于他。五岁的孩子,却又瘦又小,看上去跟豆芽菜似的。
“后来妇人不知受谁点拨,知道了孩子生父乃是当朝的大官,她就带着孩子进了京。张家生怕丑闻传出去,便以救助族人为名将他们养在府上。
“那妇人愚蠢,以为进了张府此生便有了着落,可惜,他们母子的存在代表着张昀的污点和把柄,谁能容得下他们呢?没多久,那妇人突然疯狂地把那孩子给掐死了。
“妇人随后彻底疯了,自然也没有活成。”
儿女情长最不重要
“当然再后来,张府后宅也就保持了干净简单。就算是纳了姨娘,也只是做个象征,以便对外放话说张家也着急子嗣,可是始终没有生过。估摸着,张昀有没有碰过她,都是个疑问。
“张家御下甚严,这些事断不会流传出去,而我在张家走动甚多,终究免不了听到了一些风声。自此我知道,原来我所敬仰的恩师,并不是那么高洁,而原本从小就受父母严加管教,时刻提醒自己该谨言慎行的我,自然不会吐露半分。
“而方才你说的事情,我纵然是刚刚才知晓,却也不曾过于震惊,因为一个虚伪了一辈子的人,且他能够做到滴水不漏,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呢?
“更何况,他云淡风清了一生,此时却突然下定决心要争夺首辅之位。”
苏婼长久地望着他,然后她问道:“那么,你拒绝张家联姻,也是因为这个吗?”
苏绶没有回答。
苏婼也不再问。
既然苏绶不认同张家的虚伪,那他拒绝联姻,也是情理之中了。
她换了话题:“张昀这般狡诈,必定没有好下场。苏家与之关系如此紧密,来日如何应对,父亲有何打算?”
苏绶站起来,迈出两步走到窗前,说道:“苏家自古至今未曾出过奸佞之徒,张家狼子野心,纵然可能株连至我,我亦不能抛弃道义不顾。
“忠君爱国是臣子本份,匡扶正义,查凶缉匪是我大理寺少卿之本职,做个堂堂正正的人,无愧于天地,是我苏家之祖训。前路再艰险,我苏绶也不会罔顾良心。”
苏婼盯着他刚直的背影看了会儿,垂下眸来:“你虽然不是个好父亲,但无可否认,你是个好官。”
苏绶转身。目光里有愧色。
苏婼也抬起头来,对上他目光:“有您这句话,我也塌实了。日后会跟人介绍家父是谁,我会感到自豪。”
既然无缘做一对亲爱的父女,那么就这么样,像平常人般欣赏他好的一面也是好的。她的实际年龄,其实已比眼前的他大上许多,从灵魂上可以做到平等视之。至少这么做,她内心能获得安然。
苏婼走出门后,苏绶还在原地站了许久。
其实今夜他做好了与她长谈的准备,也猜想她接下来还有话问他,他想,不管她问什么,他也会实话实说的,没想到她就这样走了,好像她来一趟,就是为了问刚刚那句话。
“夫君。”
徐氏走了回来。
苏绶望着她,垂下了眼眸。
再抬头看向庭院,已然空荡荡。
……
张昀在院中踱步。
早上还明媚的阳光,忽然就阴了。
张昀的脸色也有些阴晴不定。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六指孩儿死去的下午,还有薛家赴刑场的那一天,天气都不好。先是阴沉沉的,没多久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又有三年前苏家出事那天,也是大雨。
就像今日。
不好的事情都赶上了不好的天气。
距离杨夫人与韩陌到府已过去了两日,他一向行动敏捷,大理寺那边如何查常蔚一案,已经着张栩跟进了。宋家那边他也早已让儿媳递了帖子过去,并且昨日已做过拜访。
他还给了苏绶一张调动函,他知道苏绶懂得那是什么意思,但是两天过去了,苏绶还是没有来找他。
他没来由的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也许是因为这天气,也或许是因为苏绶的迟钝,他总觉得有些东西可能要变了。
他仰头长呼一口气,然后脚步下意识地迈出了门槛。
远处的湖畔传来欢声笑语,今天府里有客,儿媳把宋家大姑娘请到府里来做客了。那丫头据说早就看中了煜哥儿,也好,虽说这门婚事必定要以宋家的惨败收场,这宋家丫头也不会有福气成为张家长孙媳,但大丈夫何患无妻?来日大事定下,自然会有更合适的人填上张大少奶奶的位置。
人世间,最不值钱的就是儿女情长。
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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