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颗脑袋立刻都垂了下去。
皇帝吹了口茶,又说道:“王爱卿方才心急了些,不过有句话倒是说得正确。眼下不是请辞撂挑子的时候,而是该你们同心协力替国分忧的时候。这点上,唐爱卿,刘爱卿,你们二位落下乘了。”
唐晋与刘琮,当下伏地叩首:“臣愚钝!”
“二位入坐吧,今日朕传你们来不是为了降罪。要降罪,便不必浪费这么多时间。朕固然乐见两江灾情成功过渡,但常蔚谋逆一案,更加直接伤害到国本,诸位爱卿,此事不可大意啊,还望你们出宫回府之后,好生思谋破局之法,早日替朝廷将潜藏其中的祸根毒瘤剔除干净,还社稷以清明。常蔚已经害死了一个薛容,朕不想再有忠臣贤臣误死奸佞之手了。”
“臣等遵旨!”
五位朝堂股肱齐齐俯身,领了这道旨意。
鱼贯退出御花园,一路无话,到得东华门下,唐晋才朝停步在门下的张昀拱手:“张阁老。”
张昀颌首回礼:“唐阁老今日受委屈了。”
唐晋脸上浮出薄愠:“这王庆气焰果然嚣张。若他成了首辅,还不知如何揽权!”说到这里他再度朝张昀拱起手来:“唐某人是由衷钦佩张阁老的胸襟与境界,这首辅之位,还得张阁老这般德高望重方可坐得!”
“唐老弟这是抬举老夫了,我也不过是痴长你几岁,论才能未必如你。都是你们太过谦卑,将老夫我捧至如斯境地,倒叫我无地自容了。”
“张兄就不必过谦了,满朝之上,还有谁能比张兄资历更高?他王庆太乍呼了,德不配位!按我说,早几年内阁首辅更迭之时,就该张兄上的,只可惜张兄高风亮节,尊了靳阁老上位。如今这位置,非你莫属!”
“惭愧惭愧!”张昀连连摆手,而后道:“老夫在此等老弟你,乃是想问问,先前皇上提及常家之事,你们吏部负责查办的方面,可有结论了?”
唐晋拢手:“常蔚主要犯的事与吏部相干不多,无非是些勾连敛财之事,已然上报宫中。老弟我手上也无原本了。”
张昀点头,转而负手叹手:“常蔚一案初初发生之事,老夫只当是他不自量力寻了些花头出来罢了,没想到查着查着,竟关乎薛家血案这么大件事,又有他勾连党羽之事,皇上召集你我入宫,也是在敲打呀,你我皆须重视。”
“张兄所言极是。我正打算返回吏部,再度严查所有线索。”
唐晋肃正了神色。
张昀拱手:“老夫我也不能偷懒了,此案虽关礼部事务不多,但查漏补缺,却少不得。回头待有眉目,还望老弟能行个互通有无之便。”
“那是自然!身为臣子,自当同心协力替君分忧。”
得到了唐晋这般果断回复,张昀便微笑颌首:“那老夫先行一步,待回头再聚首吃茶。”
“张兄好走!”
唐晋目送他登车出宫,收敛神色,也登了停在身后的马车。
随从不解相问:“张阁老平日最是衿持,如何今日竟主动与老爷攀谈起来?”
唐晋轻哂一声道:“还能为何?皇上先前已经暗示得很明白了,想当首辅,可不能只凭两江灾情上的功劳,还得凭是否有破获常蔚这一连串大案的本事,既然淌了这趟浑水,自然就得放下身段了。我与王庆有了争执,他不趁机拉拢才怪。”
随从恍然:“看来超脱如张阁老,也未能免俗。”又道:“那老爷看好张阁老吗?倘若真查得有新情况,老爷会与张阁老互通有无吗?”
唐晋目光变得深沉:“老夫虽不至于要去巴结他张昀,但顺手人情罢了,若是机会合适,行个方便或许未尝不可。”
随从似懂非懂点头。
唐家马车驶出宫门后,窦永随后也在马车里撩开了车帘,目光在微凝的双眉下投向远方。
随从道:“老爷,王阁老与刘阁老他们也都走了。”
窦永往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放了帘子。
随从又道:“老爷,咱们是去衙门吗?”
他嗯了一声,接而又传出一句:“回头随我进公事房,拿个帖子投出去。”
“是。”
……
韩陌快步地进了院子,一面抓起桌上的茶壶猛灌了一口冷茶,一面在喘息的空隙里道:“皇上出手了,今日召集了内阁几个阁老,把常贺背后还有人的事当面挑破了!”
正看着手里帖子的窦尹不慌不忙把信纸折起来,说道:“皇上这番敲打下来,必然会起推波助澜之效,就算那朱袍人不在这内阁之中,也一定会收到风声,凛然应对。”他看一眼韩陌:“是该收网了。”
“再不收网老子都要在顺天府扎根了!”韩陌一屁股坐下来,顺手拿起他折起的帖子看,咦了声道:“你最近好像很关注这首辅之争。情况如何了?”
“张王两家算是不分伯仲吧。”窦尹平静地端起茶,“最近赌局也起得凶,回头提醒让杨佑他们少下点注。”
推波助澜
韩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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