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烨人傻,只懂一味跟他们置气,但是眼下他的状况是闹意气能解决的吗?他越是如此,阮氏就越是得意。
秦烨往常哪怕通宵达旦不归府,秦获都不曾派人来找过,偏偏今夜出来——就凭秦烨以往那些“臭名声”,秦获要处置他早就处置了,怎么可能还挑在他生日的时候一再地暴怒?
他们骗得过秦烨,可骗不过苏婼,都不用多想,这着急忙乎的出来,绝对是阮氏在听说秦获要找秦烨,抢在前头赶出来做假好人的罢了。
秦烨恍然地看向她,随后转向秦垚。
秦垚面色明显下沉了:“这位姑娘怎生在此胡言乱语?这大半夜的,我满街满巷到处寻找我三哥,你这是在诚心挑拨我们兄弟关系吗?”
又道:“你这是交的哪门子朋友?竟敢对你我家事随意置喙,要是让父亲知道你交友不慎,你仔细父亲又要怪罪于你!”
竟是连哥哥也不再喊了!
“我交朋友,几时轮到你在此放肆指摘?她的话正是我想说的话,怎么,被戳中了心里的鬼,恼羞成怒了?”
秦烨对内宅这些妖魔鬼怪,从来就不是怕,而是厌憎,下意识地想远离,所以也不耐烦想他们打什么鬼主意。
方才他本以为只是阮氏母子心血来潮扮个好心,结果被苏婼这么一点醒,哪里还冷静得下来?
秦垚脸色更加难看,他阴阴冷哼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既然传你回去你不回,那回头你吃罪,可就别怪我了!”
说完他调转马头就要走。
“慢着!”苏婼蓦地朝韩陌留下的两名护卫示意,“俗话说长兄如父,这厮目无长兄,这是没有祖宗家法放在眼里,快快替秦三爷把他给拦下来!”
韩家护卫的速度那可不是说说的,她这边话音还没彻底落稳当,俩人就嗖地蹿上前,把秦垚给拖下来了。
苏婼瞪着秦烨:“一个庶子,还是个如此没规矩的庶子,也敢在外头当场扫你的脸面,你还不上去给他几个教训?这要是让你爹知道了,岂不是你管教不严的罪责?!”
这边厢护卫也十分得力,立刻押着秦垚就跪到了秦烨面前。
秦烨被骂开了窍,已渐渐明白以往自己在秦获面前无缘无故挨的那些训是为什么了,不由咬紧牙关,抬起马鞭,照准秦垚后背便抽了两记下去!
他一个没练过武的人,此时季节穿的衣衫还厚,就是这般抽,也抽疼不到哪里去,但秦垚却还就地撒起泼来!
他瞪着一双通红的眼,发疯似的就朝秦烨扑了过去:“你敢冲我动手!今儿我若不让你好看我就不是秦四爷!”
旁伺在侧的苏婼当即一脚踹到他胸口,随后道:“秦烨你今日要是就这么放过他,我从此以后都瞧不起你!”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庶子,在嫡兄面前趾高气昂玩尽心机不说,他竟然还敢冲嫡兄动手?长幼尊卑都不要了?秦家竟然纵然出了这样的子弟,秦烨的窝囊也要负一部分责任!
秦烨被她骂得面红耳赤,着实觉得自己愧对死去的母亲,当下脸色阴寒,攥紧了手里的马鞭却没有再甩出去,而是朝韩家两个护卫说道:“一事不烦二主,回头送……送我这位友人归家之后,还有劳二位替我押送这不成器的东西回秦家,顺道替我在家父面前讲述下来龙去脉,作个证!”
护卫看着苏婼,苏婼道:“我自己还有人,其实不妨事的,没人敢在天下脚下生事。但是既然你们交代了,那么你们就抽一个人随我回去即可,另一人随同秦公子回去,省得秦大人在家等急了。”
护卫们各自称是,而后押人的那个就单手将秦垚给拖了起来。
秦垚气焰还很嚣张,叫嚣的声音更加大了:“哪里来的狗奴才?竟敢动你秦爷?仔细回头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又发狠地瞪着苏婼:“你这贱婢!有胆把面目露出来,看我不将你……你!”
他话没说完,苏婼已上前啪啪甩了他两巴掌!“你给我仔细听清楚,老娘我想露脸就露脸,不想露脸就不露!你个小娘养的还不配对我指手划脚!”
这样一番彪悍,不但把秦垚震住了,韩家两个见过世面的护卫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都是妾身的错
苏婼心里头的尊卑观念其实并不是那么强烈的,至少在内宅这方面如此。她见过不少纯属无奈才当了偏房的大户侍妾,也拥有徐氏这种骨子里就坦荡真诚的继母,她看不起的只是阮氏当初爬床的卑劣行径,和秦垚这种明摆着不把秦烨放眼里的嚣张,这种人压根就不值得客气!
“走吧!”
她一挥手,上了马车,透过车窗还狠瞪了秦垚一眼。
秦家这边,秦获在书房里踱步,他身后是生育了一儿一女还风韵犹存的阮氏。
阮氏盯着他来来去去几趟,看了眼漏刻说:“这都快子时了,烨哥儿怎么还没回来?唉,这孩子也太让人操心了,他但凡知道一点老爷有多么期望他成才,都不应该如此堕落,辜负了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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