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跨进寺门时还是忍不住问了苏婼一嘴:“你怎么又答应来了?不是不同意吗?”
苏婼莞尔笑道:“太太待您的客,我自去赏我的花,不相干。”
徐氏也轻刮了下她的鼻子,随她了。
时下赏花的人多,禅房的位置已要不到好的了,几乎到了林子的末端,苏绶走在前头,苏婼与徐氏则相携着在花枝下穿行,少女灵动的身形与绝艳的容貌引起了一路上人们的注目。
林子另一头的吕凌望着对面的苏婼,早已经停下了脚步。
他今日特地换上了一身宝蓝绸衫,发束银冠,腰系美玉,手上还持着一卷文章,无论站在哪里,都着实是个翩翩佳公子。
这样仅仅只是绽放出了少女心性、只做寻常打扮的苏婼,就已如此夺目,他的心中又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涌动。
混蛋玩意儿
“走了。”
吕夫人轻声提醒。
吕凌转身,向她与同行的江夫人颌首,昂首往花林尽头的禅院走去。
龙泉寺的禅院是单门单间的小院,韩陌吃了两盏茶,又与前来倒茶的胖和尚唠了几句嗑,问了问寺院近来治安,而后便听隔壁禅院门响了,明显伴随着说话声与脚步声,有不少于三个人进入了屋子。
他遂把和尚打发出去,而后让杨佑去盯着隔壁,先看看情况,他去见过苏绶,而后再与苏婼找机会叙话。
推门进院的当然是苏绶一家三口。
苏绶当听说苏婼也要跟着他与徐氏出来时,心里是意外的,甚至可以说是带点惊奇的,印象中这个女儿不怎么与他亲近,小时候稍好些,那会儿他一回府省亲,她便缠着过来要抱。等大一点——女大避父,五六岁时她再撒开小手臂朝着他奔过来,他就不抱了,后来就疏远了。
徐氏说的很对,他们父女之间一点也不亲近,但是她不是也说,苏婼不在乎他亲不亲近吗?他没有亏待她,她享有苏家大小姐该有的一切权利,而且不亲近,她不是也没长歪吗?对此他确实心安理得,毕竟,他有一个天工坊要管,还有在衙门里的公务要管,没有多余的心思顾及这个。
不曾亲近过的苏婼一跟着来,他就不自在起来。
进了屋,他居上首坐了,徐氏坐他旁侧,跟他这个当爹的不一样,苏婼自如地坐在下方,一点儿也没有拘谨的意思,这令他想起来徐氏昨日的数落,又想起上回不欢而散,乃是因为苏婼冷冰冰地跟他说了一堆——她果然是觉得他这个爹的态度压根就不重要么?
这么一想,他就按捺不住先开了口:“这寺庙里除了几朵花可看以外,别处可没有什么有趣之处,你跟着来做什么?”
苏婼眨巴眼:“我也来赏花呀。”
她若是像从前那样乖乖顺顺地回话,苏绶绝不至于拿捏不住她,如今她却变得时刻都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天塌下来她都有顶住的底气,倒让苏绶不知该如何了。他所知道的苏家小姐,就没有一个像她这样强悍的呀!就算她娘……她娘就更加不是了!
“这么大的闺女还肯跟你这个当爹的出来,你就偷着乐吧!等过不多久她议了婚出了阁,你就是求着她跟你出来,她也不见得搭理你了。”徐氏眼皮都没抬,不咸不淡地说。
苏绶被她这棉花针刺得一语噎住,来回看了眼她俩,他懂了,合着她俩已经站成了一队,专门合伙搭桥给他找不痛快呢!
想到此番来意,他无奈沉下气:“上茶吧,吃完茶上林子里逛逛。”
苏婼站起来:“不耽误父亲休憩,女儿先告退。”
苏绶二话没说摆了摆手,让她走了。
等她两只脚都迈出了门槛,他竟没来由地松了口气。什么时候他竟然在自己的闺女面前都底气不足了呢?
小沙弥上了茶,苏绶把一碟玫瑰馅的酥饼推给徐氏:“你们女人家爱吃的。”
徐氏看了他一眼:“我不爱吃甜食。”
苏绶顿了下,再道:“不妨试试。”
徐氏把茶盏合了,寻思半刻道:“是从前谢姐姐爱吃的吧?”
拿起了一块酥饼来的苏绶手停在下巴前,神色一时不好:“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你这是在计较什么吗?”
“那你可想错了。”徐氏拂拂膝头上的衣摆,“我进苏家后,就仔仔细细地察看过长房内外,我发现院子里花木葳蕤,门窗完好,婼姐儿规规矩矩,有礼有度,祈哥儿虽说顽皮些,但本性不坏,性子没歪,也懂尊重人,我就知道才过世年余的原配太太一定是个贤良女子。我与谢家姐姐并无冲突,我为何要去计较她呢?”
苏绶深沉气:“那你无端端做此猜测是为什么?我常年不在家,又怎知她喜欢吃什么?”
“因为我很好奇,你对待亲生女儿是这等态度,那你对妻子又会是什么态度。”
苏绶收回目光,望着前方,缓慢地吃了一口饼,道:“你也是我的妻子,我对妻子是什么态度,你不知道吗?你的问题好奇怪。或者,你是觉得我给你的不够多?”
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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